174 comments on “轉型正義,批鬥大會,文化大革命!

  1. 另一邊的「罪」:轉型正義豈能獨漏律師?
    2020-07-03 鳴人堂 孫健智/臺灣桃園地方法院法官

    德國律師作家席拉赫(Ferdinand von Schirach)的小說《Der Fall Collini》改編的電影上映迄今盈月。原著書名直譯是「柯里尼案」,小說譯名《誰無罪》,暗指戰爭帶給德意志民族集體的罪,人人有罪,誰獨無罪?電影譯名《罪人的控訴》,就更是傳神了。故事圍繞著柯里尼(Collini)殺人案開展,這樁殺人犯行,就是柯里尼對德意志聯邦共和國的控訴。而這項控訴,又起因於戰後德國對納粹政權的轉型不正義。
    故事的男主角是為柯里尼辯護的律師Caspar Leinen,他在電影裡多了個土耳其裔的人設,但小說並沒有特別提到這點。而飾演本角色的演員Elyas M’Barek則有突尼西亞血統。究竟是先找好演員才改人設,還是人設先改好才找演員,不得而知。
    人設改動最大的,是Richard Mattinger這個角色,他是被害人家屬委任參與訴訟的律師(順道一提,電影字幕將被害人參與訴訟譯為「附帶民事訴訟」,真是天大的誤會)。在小說裡,他只是個技藝精湛、公事公辦、又懂得享受人生的執業律師;電影裡給他安了一個納粹遺緒的背景,也許增添了些戲劇張力,卻也可能會傳達錯誤的訊息——這位律師之所以跟主角打對台,追根究柢是政治立場使然。這之所以是「錯誤」的訊息,是因為它呼應了「律師幫壞人辯護就是認同壞人」這常見的迷思。
    電影裡還讓Mattinger出面利誘(日漸接近真相的)男主角退出柯里尼案,在筆者看來,這項改編也十分糟糕。原著小說安排「那個人」做這項髒活,是想要藉此指出,有些人之所以阻撓轉型正義的實現,理由與政治立場或意識形態無關,不是因為喜歡不義,只是因為正義造成「不便」。至於「那個人」是什麼人,就請讀者們自己找小說來看了。
    電影版的Richard Mattinger,人設方面儘管有些瑕疵,卻也意外地提醒我們:轉型正義,威權遺毒的清算,不能獨漏律師。前監委陳師孟曾指控,黨國遺緒在臺灣司法體系裡代代相傳、陰魂不散。但憑什麼律師界就不會有黨國思想、代代相傳、陰魂不散?威權時期那些走後門、拉關係、送黑錢的律師們,都上哪去了呢?
    憑什麼律師的罪都是個人行為,還像昨天的雪上污痕,轉眼就融掉了;司法官的罪卻要集體承擔,更像昨天沾上的血跡,一天比一天黑、越來越洗不掉?如果沒有清算這些威權遺毒,人民怎麼知道,自己委託的律師,是否具有合乎民主法治憲政秩序的價值觀與專業素養、倫理操守,是否值得託付案件甚至身家性命?
    弔詭的是,真正引人疑慮的,不是當年那些早就不知身在何方、穿著律師袍的司法黃牛;相反地,這幾年我們才突然發現,從威權時代就頂著人權、司改、平冤的光環,一路走來的律師前輩們,原來在跟黨國戰鬥的過程中,逐漸成為黨國的形狀。
    就拿晚近見報的人物來說,曾經令人景仰的司改前輩高涌誠,拿到監察委員的權力之後,竟為司改團體的同僚律師承辦並敗訴的案件提出調查報告。在行使法定職權之外進行調查,已經算是辦黑案;更不用說以監察委員的名義提出調查報告,顯然是在暗示後面承辦再審或非常上訴的法官,若不照監委大人的意思改判,就等著被彈劾!
    此外,這位律師前輩監委,近期更爆出基於政治立場而干預個案,在約詢檢察官時,以「不解決就是逼我們彈劾」加以脅迫。其毫不遮掩地干預司法的嘴臉,比諸威權時期的黨國體制,簡直是五十步笑百步。這跟他在威權時期出生、成長、接受法學教育與律師訓練的背景,難道一點關係都沒有嗎?他之所以如此敵視作為法治國基石的司法獨立,難道不是長期生活在干預司法同樣毫不手軟的黨國體制,有樣學樣?
    臺灣向來都有人質疑,威權時代遺留至今的司法官,到底懂不懂民主法治的基本道理,能不能在民主法治的社會裡做好法官的工作?這個質疑當然不無道理。但在生長在相同背景、接受同一套法學教育的律師們,何嘗不是引人質疑,甚至以自己荒腔走板的表現,讓人搖頭嘆息呢?
    筆者當然不是要聲稱「少年郎卡歹」,或是年輕司法官什麼都好、什麼都對(在同期同學才剛被搜索的當下,說這話真的很不科學);筆者只是要老調重彈地指出,解嚴至今超過30年、動員戡亂終止至今也快要30年,一個世代以來,民主化的臺灣培養出來的法律人,早就大量進入審檢辯各界。而量變,無可避免地會帶來質變。
    一個世代過去了,臺灣的民主已經進展到今天的地步。如果仍然要粗暴地將司法視為威權體制尚未了結的一環,用看待威權體制的觀點、對付威權體制的手段硬幹,還美其名為「司法改革」,非但不足進行對症下藥的司法改革,更是在踐踏民主臺灣所培養出來的法律人才。
    這樣的永續司改,對某些人來說是一門好生意;但對整個臺灣社會而言,無疑只是不必要的內耗。因為相較於清算1987年7月15日之前的罪行,它更癡迷於當下司法人員由於這些罪行所承擔的原罪。而將這種原罪無限上綱的結果,則變相阻撓司法轉型正義的實現。

  2. 當黨史遇上轉型正義 檔案保存與正義只能轉型?
    2020-09-22 觀策站 王文隆/前國民黨黨史館主任、南開大學歷史系副教授

    日前,促轉會以質疑國民黨可能藏匿史料為辭,帶隊衝入政治大學校園,將國民黨委託寄存於政大的台灣省黨部資料就地封存,輿論為之譁然。針對促轉會粗暴的舉動,輿論批評焦點有二:一、國民黨身為一個合法政黨,將其黨史資料委託大學進行保管、數位化、研究、開放閱覽,政府能否假「正義」之名,逕行將檔案封存,妨害黨史資料的研究及利用?二、民進黨從黨外時期高呼的大學自治,遇到轉型正義,是不是也得轉彎?
    筆者曾擔任國民黨黨史館主任,並且親身參與將相關黨史資料委託政治大學進行保管、數位化及研究的工作;透過報端驚聞促轉會的惡行,雖早已離開黨史的管理工作,對於此一促轉會的暴行仍深感必須善盡知識份子及歷史學者的言責。須知,國民黨向來重視黨史資料,因而乃比照國家標準與規範,設立黨史館整理相關史料,供讀者免費閱覽。然而,隨著黨務經費日趨拮据,黨史資料的保存與開放閱覽也愈趨困難,國民黨乃決定與中國近代史研究翹楚的政大合作,將相關的史料檔案移轉予政大保存;由政大進行檔案的數位化,並開放公眾閱覽。
    國民黨與政大間針對黨史資料寄存的協議,並不是特別針對黨史資料檔案量身打造,而是含括所有檔案的通例,並且以完全開放為最終目標。據了解,政大已經依據與國民黨之間的協議,初步完成檔案的數位化(但部分檔案仍待確認與原本相符),並且逐步開放公眾以及史學研究者閱覽。然而,正當黨史資料逐步走向全部公開時,促轉會卻突然衝入政大校園,將所有資料予以「封存」。筆者不禁困惑,促轉會這一突兀的舉動,究竟是為了促進黨史資料的公開與研究,還是妨害黨史資料的公開與研究?
    促轉會對外宣稱,經檢視相關檔案之目錄後,認為有隱匿情事,所以才決定封存相關檔案。然而,此一說法,明顯自我矛盾。事實上,國民黨移轉給政大的黨史資料,均已經由政大逐箱點收,並由進行數位化,所以政大保管的黨史資料,根本不可能有隱匿、不全的情形。難道促轉會認為,政大會協助國民黨隱匿資料、規避促轉會的調查?
    實則,促轉會固然有「開放政治檔案」的權責,但「政治檔案」主要是指與「二二八事件」相關的檔案,並不是空泛地授權促轉會可以沒收所有國民黨的檔案資料。促轉會如果要調查、審閱國民黨寄存在政大的黨史資料是否為政治檔案,應該是要求政大儘速完成相關檔案的數位化工作,以利促轉會進行相關的調查。而不是粗暴地衝入校園,阻止國民黨黨史資料的數位化及公開。
    筆者遺憾的是,促轉會高舉「轉型正義」的大旗,一舉踏破了憲法保障的私有財產權以及學術自由,以太上姿態睥睨一切法律,不獨審視國民黨,更審視所有「疑似」與國民黨沾上邊的附隨組織。促轉會自飾調查者、監督者與裁判者,以莫須有的點名,恣意擴權,踐踏法治,團體可查,校園可入。其有罪推定之設計,反要遭控者自證自清,若不順其意,便得踏戶侵門,以聲其威。執政自詡民主進步,竟有如此民主退步,不荒謬哉?
    促轉會宣稱要平復威權統治時期的不正義,卻以「轉型正義」創設、建構新的威權統治。筆者身為史學研究者,不禁喟嘆:歷史果然會不斷重複,威權也會以不同的名字捲土重來,只可憐了在這過程中無端受累的人民百姓。

  3. 轉型正義與台灣歷史
    2007-03-08 台灣民間真相與和解促進會 陳芳明/政大台文所

    台灣歷史如何完成轉型?
    轉型正義建立在歷史轉型的基礎之上。沒有完成歷史轉型,就沒有轉型正義可言。所謂歷史轉型,是指台灣社會從一個曾經是威權支配的封閉時期,經過民主運動的洗禮改造,終於轉化成以民意為導向的開放歷史階段。轉型正義這個議題會提上台灣民主的進程,似乎說明有許多人接受歷史已經完成轉型的事實。確切而言,台灣社會從威權時代到民主開放的歷史階段過渡,基本上已宣告成立。如果這種說法可以同意,有兩個問題就必須提出:第一,台灣社會的歷史轉型的過程是從什麼時候發生,又在什麼時候完成?第二,歷史轉型既然已經完成,為什麼轉型正義的問題在今天還是引發無窮的爭議?

    在威權體制時期產生的暴力、恐怖以及無數不正義的制度,有必要在民主開放年代重新反省並糾正,乃是轉型正義的基本要求。然而,台灣歷史的發展過程中出現的複雜與矛盾,顯然很難在威權體制與民主開放的兩個階段之間截然切割。威權時期式微之際,民主時期開展之前,由於時間拉得很長,使得權力更迭的程序有太多重疊。戰後台灣歷史,並沒有像許多第三世界國家那樣,由於通過革命或政變的手段,使得不同的政治時期可以劃分那麼一清二楚。

    台灣的戰後歷史是依賴一次又一次的選舉而不斷改寫。不管自稱是統派或獨派,在很大程度上都是經過選舉的檢驗。尤其對於台獨運動者而言,無論是深綠的基本教義派或淺綠的一般支持者,最後都無可避免被合法改革的選舉制度收編。這當然是非常奇特的歷史現象。放眼全世界的建國運動,在到達終極目標之前,都必須付出慘重代價。台灣的建國運動者,並沒有採取革命的、暴力的手段,反而是創造了極為温和的、漸進改良式的選舉文化。所有的台獨運動者,除了史明先生之外,幾乎都高喊過激進革命的口號,最後卻都回到台灣參加西方民主式的選舉。

    這種歷史的轉型,過程注定是特別緩慢,也就是採取進兩步退一步的方式,達到民主改革的目標。這種策略,距離最初預定的建國目標當然還很遙遠。然而,既然不願付出流血,也不願犧牲性命,台灣的歷史轉型就不可能是革命路線,而是不折不扣的改革路線。縱然是如此緩慢,統治台灣達半世紀的威權體制終於還是宣告瓦解。正是在這樣迂迴曲折的歷史過程下,轉型正義被提出時,就不可能是勝選者即代表正義。歷史事實證明,勝者即正義(victory us justice)的思考邏輯並不適用於台灣。為什麼?這裡可以從兩個事實來理解。一是轉型正義的工作在威權體制時期就已著手進行,一是政黨輪替成功的綠色執政,其權力基礎在一定程度上受到舊有威權體制的支撐。

    這是台灣歷史最為矛盾之處,但也是政權和平轉移最為關鍵之處。戒嚴時期的終止,誠然是在國民黨執政下正式完成的。解嚴的工作,是執政者迫於形勢不得不採取的行動。但是,台灣社會之宣告開放,決不可能全然歸功於民進黨的成立。整個中產階級的成熟與崛起,使改革願望構成強烈的政治壓力,民進黨只是這股願望的一個強化與延伸。這並不表示民進黨對台灣歷史的改造沒有貢獻,恰恰相反,反對黨的成立是值得大書特書的重大事件。不過,這不能因為有此重大事件的發生,遮蔽了當時社會力量已經匯聚成形的事實。所謂社會力量,是指中產階級、勞動階級、原住民族群、女性族群,都在台灣資本主義的推波助瀾下而形成強大改革願望。國民黨縱然是被迫實施解嚴,畢竟是第一個政黨完成初步的歷史轉型。這當然是相當嘲弄的一個歷史事實,因為加害者與解放者的角色,都同時由一個政黨來扮演。然而,正是這個行動,成功化解台灣社會的革命危機。台灣因此沒有發生像韓國或菲律賓式的激烈政變,同時也就沒有發生像第三次世界式的流血建國運動。

    然而,歷史的嘲弄並不止於此。強人蔣經國在一九八八年去世後,竟然是由台籍的、有過社會主義信仰的李登輝來繼任。李登輝是以國民黨黨員身分,加速歷史轉型的工作。一九九○年宣佈動員戡亂時期終止,國會全面改選;一九九二年正是以總統身分向二二八事件受難家屬公開道歉,不僅提出事件研究報告、建碑、賠償、公佈史料的工作也同時著手進行。一九九四年實施省長選舉,一九九六年完成史上第一次總統選舉,二○○○年以和平方式順利達成政黨輪替。這些事實放在台灣歷史脈絡來考察,可以發現每個改革的行動,縱然有其時代限制,卻都是具有劃時代的意義。沒有這些民主鋪路的工作,台灣就不可能見證綠色執政的出現。

    如果不釐清這些歷史事實,則所有關於轉型正義的討論就是不正義。綠色執政在到達目標,還有太多嘲弄的歷史事實持續發生。民進黨自一九九○年參加國是會議以降,就不斷與李登輝展開直接間接的政黨合作。從策略上來看,民進黨確實是利用李登輝的權力來壯大勢力。從政黨政治的層面來看,反對黨與執政黨其實是建立了細緻幽微的共謀關係。

    民進黨內部在九○年代曾經釀造一股明顯易見的「李登輝情結」。在特殊的歷史條件下,民進黨以在野身分支持執政黨領袖的政策,應是可以理解。尤其是在總統直選的議題上,在野黨與執政黨合作之密切,幾乎已是到了露骨的地步。這樣說,並不在指控這是違反政黨倫理。這只不過又證明台灣歷史的嘲弄性格。當民進黨以改革者自居時,已經徹底忘記國民黨曾經從事過的政治改革。不獨李登輝有總統直選之議,在其黨內還有無數黨員支持這樣的改革。如果有所謂本土化或政治改革的歷史轉型,則無需等到政黨輪替之後才開始實踐,從七○年代蔣經國「往下紥根,往上結果」的政策,到八○年代李登輝執政十二年期間,整個轉型的格局就已初步建立。李登輝從事改革開放的權力來自何處?嘲弄的歷史給予的答案是,他的權力完全建在被民進黨妖魔化的威權體制之上。

    民進黨與李登輝合作,李登輝與威權體制合作,這些事實恰恰彰顯了台灣歷史的複雜與矛盾。加害者、解放者、改革者之間的權力與利益,確實有太多重疊之處。這種犬牙交錯的歷史過程,正是戰後台灣民主罕見的特質。合法漸進民主程序的優點在於去除了一切革命冒進的可能因素;它的缺點是,所有改革者竟然無可避免都是威權體制的受惠者,縱然其中有過太多人受害。台獨的建國運動者,既未選擇流血革命,也未選擇犧牲性命,則這種歷史轉型的完成,遂以最符合各方願望的形式實現。

    民主使對敵轉化成對手
    今天綠色執政及其支持者開始提出轉型正義的議題時,似乎說明了台灣民主進程又進入一個新的階段。不過,現階段有關轉型正義的討論者,並未優先釐清歷史真相,就性急地追究過去威權時代的政治責任。以遮蔽歷史的方式,把自己裝扮成正義使者,這種做法並不符合正義的原則。

    如果現在的執政者,曾經在民主運動過程中與威權體制有過共謀關係,那麼,在議論轉型正義時就有必要給予確切的內容與定義。更為恰當的說,綠色執政本來就不是以革命起家,它本身絕對不是革命政權。稍早所提的歷史事實倘然可以接受,則民進黨在討論轉型正義時,就不能把自已塑造成革命者的角色。既然沒有透過革命的手段,而是依賴選票的民主程序獲得執政,民進黨對於歷史所遺留下來的問題就必須概括承受。和平改革的路線,是執政黨與反對黨之間彼此取得共識後而抉擇的。

    在二○○○年政黨輪替之際,曾經有過一幕極其動人的歷史鏡頭。那就是李登輝以國民黨主席身分做全國巡迴演講,呼籲國人必須接受政權和平轉移的事實。陳水扁與民進黨能夠順利從事權力繼承,台灣社會在那段過渡時期沒有發生嚴重動亂,乃是得力於執政黨與反對黨之間的默契與合作,尤其得力於李登輝對民主政治的深刻體認。

    然而,今天的民進黨在看得歷史時,往往以二分法的思考方式做偏頗的詮釋。對民進黨來說,凡是改革都屬於綠色執政,凡是反動都屬於藍色時期。這種歷史態度,不僅沒有帶來更多的和平,反而為台灣社會創造更多分裂。國民黨的改革縱然已經遲到,以致來不及挽救其既倒的命運,但不能因此就完全抹消曾經投入改革的種種努力。泛藍的支持者,絕對還保留著其所認同政黨的改革記憶。今天民進黨否定國民黨在過去為民主改革的努力,幾乎也就是在抹消泛藍支持者的改革記憶。這種擦拭歷史記憶的粗暴手段,無疑是傷害了泛藍支持者的情感。

    台灣民主運動並不濫觴於黨外運動。五○年代以降,就有無數的地方領袖與鄉紳以無黨無派身分投入選舉運動,卻因此遭到國民黨的誣衊,判刑的判刑、入獄的入獄。在同樣的時期,也有不計其數的知識分子因表達政治意見,被國民黨以冤案錯案假案的指控予以審判監禁。這些和平改革者,是形成民主運動傳統的奠基者。然而,其中除了少數幾位被視為歷史明星之外,其他先驅早已被民進黨劃入遺忘的行列。建立在這樣的歷史失憶症之上,民進黨刻意把自己形塑成為民主運動僅有的奉獻者。事實上,即使是歷史明星如余登發與黃信介,也漸漸遭到權力追逐的民進黨淡忘。對於民主傳統的擘建者尚且如此健忘,則對於李登輝時期的改革進步也就更理所當然地失憶了。

    權力在握的民進黨,如果要思考轉型正義的問題,就必須承認和平改革是台灣民主的主要傳統。民主越深化,歷史意識就越清晰可見。在威權時代,統治者與反對者之間的關係可能是敵我矛盾的對敵(enemy)。在民主時期,執政者與反對者之間的關係則轉化成為內部矛盾的對手(rival)。依據民主傳統的原則,民進黨必須把歷史遺留下來的問題,包括族群衝突與統獨矛盾,視為和平改革的重要一環。由於民主改革是台灣社會必然遵循的道路,民進黨應該意識到本身並不可能永遠壟斷執政的地位,更應該意識到民主政黨輪替的可能到來。歷史證明,反對者以什麼民主方式取得政權,也必將以怎樣民主方式遭到取代。在追求轉型正義之前,綠色政府有其一定的義務去處理族群衝突與統獨矛盾,不應容許這些歷史問題繼續滋長蔓延。過去威權體制的瓦解,有一重要原因乃在於沒有能力解決社會內部的矛盾衝突。綠色執政的崛起,就是在民主運動過程中曾經許諾將為台灣社會帶來和平。

    綠色執政既然是一個民主政府,就必須遵循民主政治的邏輯來兌現曾經提出的許諾。然而,六年來執政的事實顯示,民進黨政府終於還是欠缺智慧,無法把過去零和關係的對敵轉化成為民主競爭的對手。綠色執政似乎已培養一種脾性,習慣於把政治責任推諉給過去的威權體制,或是指控現在的在野黨;本身應該創造社會和平的能力,至今卻還沒有展現出來。民進黨不能帶來和平,則人民為什麼要把權力託付給它?既要掌握最高權力,又要規避政治責任;這樣的姿態,不要說沒有立場贏得全民信任,即使是談論轉型正義也完全喪失資格。

    以「共業」史觀處理轉型正義
    綠色執政既然不是一個革命政權,那麼在民主程序下,民進黨就必須概括承受歷史遺留下來的問題。確切一點來說,民進黨並不是「推翻」國民黨,而是「繼承」國民黨而取得權力。民進黨的合法性不是自我形塑的,而是經過國民黨政府的加持。這樣說,可能會觸怒綠色支持者,然而考察民主歷史的演變,卻是一個不爭的事實。從歷史來看,國民黨誠然是推翻滿清而奪得權力,它確實是一個革命政權。同樣的,共產黨也是以槍桿子奪得政權,它的革命性格可謂鮮明強烈。但是,民進黨絕對不是革命政權,而是以爭取選票的方式繼承國民黨的法統。

    台灣人民以選票決定讓國民黨下台,基本上已經優先執行一次實質意義的轉型正義。國民黨因為貪污腐化,因為威權統治,因為改革過遲,已經受到民主機制的嚴重裁判。面對這種權力淘汰的事實,國民黨以和平方式把政權轉移給民進黨,可以說為民主傳統立下典範,也為日後政黨輪替的制度樹立模式。也許國民黨輸得很不甘心,但是政權和平轉移的道路卻是由它舖成的。縱然它是失敗者,對民主制度貢獻的正面意義,在歷史上應是值得大書特書。

    民主傳統的建立,必須依賴各種不同的條件相互配合才能順利完成。民進黨在勝選之餘,從來沒有給國民黨的政權和平轉移確切肯定,反而把一切功勞都攬在身上,這不是勝利者的風度。被妖魔化的國民黨,確實在掌權時期有過無可容忍的統治手腕,但至少,表現在權力接班的程序應該得到恰當的肯定。更清楚地說,國民黨也為台灣民主創造一個符合民主規格的歷史條件,使得權力傳承沒有發生斷層。

    就民主程序來看,民進黨的任務並非只是單純地繼承權力,還必須繼承尚未解決的歷史問題。國民黨於歷史格局的限制,過於耽溺在權力的掌握,未及建立民主、自由、公平的普世價值。國民黨也同樣是由於欠缺開拓政治視野,過於相信威權體制的方便,遂造成太多人權迫害的苦痛記憶。民進黨是在歷史條件已經成熟的情況下接班,自然累積充分智慧去完成國民黨的未完成。蔣經國晚期與李登輝主政時期的改革企圖,後來都成為民進黨權力接班後的改革雛型。

    轉型正義的追求,應先認清這樣的歷史真相。民進黨不能因為只是勝選,而且是以些微票選的差距勝出,就理所當然認為正義完全站在它這邊。何況,今天的掌權者都不是民主運動第一世代的受難者。美麗島時代的受難者,為正義而奮鬥,也為正義而犧牲,由他們來討論轉型正義絕對是恰如其分。但是,阿扁這個世代,固然為受難者辯護過,基本上卻是民主運動的受惠者。在歷史真相之前,當權的阿扁世代應該承認,他們既是國民黨改革工作未完成的繼承者,也是民主運動未完成的繼承者。從這樣的歷史角度來看,現階段的綠色執政把正義據為己有,這種傲慢態度本身就是不正義。

    依賴選舉的遊戲規則而崛起的民進黨,在奢談轉型正義之前,應該要主動去創造正義。具體而言,如果綠色執政在改革方面並沒有比李登輝時代做得更廣泛更深刻,正義就不可能站在民進黨這邊。如果阿扁世代的改革理想,沒有超越美麗島世代民主運動的奉獻精神,正義也不會輕易落在他們身上。清楚的事實已經證明:雙重受惠的民進黨,不僅淡忘了美麗島世代的受難記憶,而且也開始對執行和平轉移的李登輝進行不禮貌、不公平的批判。這種刻意的健忘症,也絕對是屬於不正義。國民黨留下來的許多舊制度,如果民進黨的公職人員也繼續享用,例如國務機要費與特別費,就不能一味指責威權時代的不正義。民進黨沒有對過去的陋規進行改革,其實已經對正義構成強烈的諷刺與傷害。

    二二八事件六十週年到來時,綠色執政傾全黨之力集中討論事件對台灣社會的傷害,阿扁在紀念演說中公開指責蔣介石是元兇。然而,一夜之間,全黨又被選舉議題吸引,再也沒有人談二二八了。這種把歷史悲劇拿來做為政治人物消費的做法,對當年的受害者是很大污辱,更是完全偏離正義的立場。表面上,民進黨藉此歷史事件大談轉型正義;事實上,最大作用在於燃燒選民悲情意識,以達到選舉造勢效果。把二二八事件與總統大選綁在一起,這種策略,既沒有紀念,也沒有和平,更沒有正義。

    無論是二二八事件,或是白色恐怖事件,或是其他政治案件,都是構成台灣幽暗歷史的一部分。所有這些受害的事件,是台灣人民的共同記憶。刻意把這樣的共同記憶突化成為特定族群的受害,正好說明我們並沒有真正記取歷史教訓。在和平日紀念二二八事件,一方面是為了追求真相,一方面則是為了尋求和解。指控蔣介石是元兇之餘,阿扁總統沒有隻字片語提到如何使社會內部的族群和平共處。去蔣、改名之後,綠色執政並未提出積極的方案讓每位公民能夠相互尊敬、相互和解。彷彿只要由國家元首宣佈事件元兇之後,就完成轉型正義。如此廉價、輕忽的正義,又是非常不正義。

    事件的創傷既是全民的共同記憶,在和平日從事紀念活動時,就應該考慮到所有族群的情感。不要以為綠色選民才是受害者,元首的演講只是一味對著特定支持者說話。這種偏頗的立場,等於是宣示受害的歷史記憶是某一族群的特殊印記。元首為他們蓋章背書之際,已經把另一族群排除在歷史記憶之外。外省族群在一九四九年隨著流亡潮飄流到台灣時,就莫名其妙承擔了一九四七年事件的原罪。他們從未經歷過事件,卻無端被迫與本省族群站在對立面。威權時代沒有恰當處理這個問題,民進黨就有義務在這問題上積極去解決。

    把台灣所有族群都視為事件的共同受難者,才是建立歷史共識的恰當途徑。因為在事件的陰影下,社會內部的每一分子都有被悲情綁架的苦痛。轉型正義除了表現在立碑紀念與立法賠償之外,應該讓所有族群都從悲情中解放出來。因此,在看待歷史時,把事件的苦難當做全體島上住民的共業,視為所有台灣人的共同枷鎖。

    在共業歷史觀的基礎上,各個族群可以建立共識與共生。共識是導向去建構文化認同,而共生則是協助建構文化主體。二二八事件如果是台灣史不可分割的一部分,而各個族群是構成台灣社會不可分割的一環,則回顧歷史受害事件時,應該要視同每個族群都同樣受害。除了少數政客對這樣的事件漠不關心或冷言譏刺,社會內部的每位成員都會對事件的教訓抱持敬謹敬畏之心。通過事件的反省,使每個族群都融入歷史的氛圍。政治理念也許可以劃分藍綠,但是把歷史受害轉化成為共同記憶,才有可能建立一個命運共同體的社會。倘然在和平紀念日能夠藉歷史力量促成族群和解,文化認同也才有可能因此而建立起來。

    歷史的轉型是如此緩慢,從威權時代到民主開放,已經走過百年的時間,縱然歷史階段的轉化時何等遲緩,但整個社會之追求解放終於還是無法抵擋。從蔣介石到蔣經國時代,戒嚴體制畢竟已是告終;從蔣經國到李登輝時代,動員戡亂時期終究宣告結束;從李登輝到陳水扁時代,政黨輪替的民主機制也還是成功建立起來。每個歷史階段從未發生過革命或政變,因此權力繼承也從未發生斷裂。從台灣戰後的政治史來看,這是一個相當可貴的傳統,也是很重要的文化資產。不需經過兵刃流血,就可使整個社會從威權體制轉化成為民主體制,這種現象放在第三世界的經驗來參照的話,是相當罕見的歷史演變。島上住民的民主願望與和平期待之強烈,於此獲得印證。違背這種願望和期待的執政者,不僅不符正義原則,還將受到歷史的審判。

    今天才開始討論轉型正義的問題,不能不說已是遲到。究其原因,在於歷史轉型的過程過於冗長,同時加害者、解放者、改革者之間的角色有太多混淆重疊之處,以致談到正義時,客觀條件往往不夠充分。綠色執政在短短六年之內就立即出現貪腐的可憎行為,更使正義精神受到嚴重損害。當正義原則變的千瘡百孔時,轉型正義的議題也就變的荒謬諷刺。

    轉型正義當然還是可以欲求的,但是執政者必須優先為自己創造正義的條件。尤其應該優先從事和平改革的實踐。改革越深化,正義的基礎就越堅固。執政者還未到達正義的原則之前,任何有關轉型正義的處理,如果不是早熟,便是早夭。更重要的是,轉型正義建立的目的並非只是譴責或懲罰過去的歷史,還更進一步尋求社會內部的和解;不僅如此,執政者必須為自己找到建立正義的據點,使轉型正義成為全民共識,也使台灣從此掙脫歷史的枷鎖。

  4. 「欠缺專業良心」 施明德斥促轉會沒正義
    2020-12-01 聯合報 記者陳熙文/台北報導

    促進轉型正義委員會日前在臉書貼上「懶人包」圖卡,指中國北京西山無名英雄紀念碑把泰源事件五位政治犯也列入奉為烈士,質疑對岸「裝熟」、碑中名單離譜。民進黨前主席施明德昨天砲轟促轉會把台灣烈士視為罪犯,痛批促轉會是欠缺專業良心的人所組成。
    施明德2013年就曾在立法院舉辦「敬!烈士」紀念儀式,禮敬泰源五烈士。對於中國將「泰源革命五烈士」奉為烈士,促轉會卻在臉書貼文,疑似暗指五人為共諜。讓施明德以「你們還有臉恥笑中國嗎?」為題怒貼文,反批促轉會「有什麼資格恥笑中國北京西山無名英雄紀念碑搶走了台灣烈士?」
    施明德批評,台灣的民主、自由和主權,是靠先烈先賢付出生命、血涙和家庭的苦難鑄造的,不是靠現在掌權的民進黨人士所爭得。但民進黨人兩度掌權,可曾吃水果拜樹頭,可曾真正禮拜過台灣烈士?
    他批評,促轉會是由一群沒有奮鬥史、沒有聲望、欠缺專業良心的人所組成,至今仍把泰源革命五烈士江炳興、鄭金河、陳良、詹天增、謝東榮視為叛國賊。「促轉會所採取的立場,和處死他們的蔣介石完全一致,默認殺他們是對的。」「促轉會心中可有什麼正義,可有什麼促進轉型?只懂得政治正確,為掌權集團服務。」
    施明德表示,中國在北京西山無名英雄紀念碑上,把真正為台灣獨立浴血而亡的江炳興等五位先生奉為烈士英雄紀念;民進黨政府不禮敬他們,竟還敢調侃中國禮拜他們。為政治效勞到如此低級,「(促轉會)這是一個什麼獨立機構?」
    促轉會回應指出,促轉會跟施明德一樣,感謝前人對台灣民主自由的奮鬥與犧牲;臉書粉絲團上的圖卡,其實是在指西山紀念碑考證的謬誤,並回應有些民眾以此來質疑促轉會專門平反共產黨烈士。
    促轉會指出,促轉會以泰源五人為例指出碑上錯誤,意思是他們跟中國共產黨並不享有一樣的意識形態,不該被中國當成解放台灣的樣板人物,這與歷史事實相距太遠;不過促轉會尊重施明德對西山紀念碑的詮釋。

  5. 說謊的是楊翠,因為無知或邪惡?我不知道
    2020-12-03 風傳媒 陳嘉君/施明德文化基金會董事長

    施明德先生作為泰源革命事件的當事人,作為民進黨2000年執政後,20年來無論掌權者是誰,都不斷地提醒政府、要求政府能夠向為台灣英勇犧牲自己的泰源五烈士致敬的當事人,沒有也不可能誤會。
    1970年泰源監獄革命事件,是由一群追求台灣獨立立場的政治犯起義。事件在第一階段即告失敗,五位在外役監服役的起義者,被逮捕之後,在國民黨當局嚴酷的刑求之下,他們仍緊閉嘴巴勇敢地自己承擔一切,沒有牽連任何同志。
    促轉會主任委員楊翠女士在台北之音廣播電台的發言是公然說謊。理由如果是無知,就是她身為促轉會的主任委員卻無能理解。促轉會發給這五個人的那一張沒有任何意義的平反證書,是給這五個人第一次成為政治犯的第一案,並不是針對這五位因為泰源監獄革命事件而被判處死刑的案件。如果說楊翠女士不是無知,那麼便是邪惡。只有邪惡的人才會在知情的狀況底下刻意的說謊來誣蔑別人,這種習性與白色恐怖特務的習性沒有差別。
    在國民黨長期的白色恐怖統治之後,民進黨執政的意義難道只是在讓台灣發大財嗎?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而已嗎?
    在國民黨如此恐怖的特務統治之後,成立促進轉型正義委員會,難道只是為了讓倖存的政治犯發發牢騷,讓曾經被監控而沒有受難的政客觀賞特務寫的日記、想像一下恐怖的情節為自己抱屈一下?對於真正敢於在恐怖的時代用生命反抗國民黨而被槍決的人,他們的正義在哪裡?
    因為泰源革命事件被國民黨槍決的這五位烈士,歷經戒嚴時期不當審判補償基金會和促進轉型正義委員會到今天,他們仍然是國家的叛亂罪犯,而不是奠定國家最高道德基礎的烈士——台灣的烈士。「不當審判賠償委員會」拒絕賠償,促轉會迄今還在惡意說謊。
    如果促轉會不知道有泰源革命事件,那麼他就不會在臉書發出揶揄北京西山無名英雄紀念碑的貼文。
    促轉會明知道白色恐怖時代有泰源革命事件,有革命事件就有革命烈士,不知敬拜烈士,是沒有文化素養而且禽獸不如的行為。
    施明德先生1962年因為台灣獨立聯盟案被判處無期徒刑入獄。1970年在泰源監獄,他與眾多獨派的政治犯共謀奪取監獄的槍械,解放獄中政治犯,然後前進台東市方向,佔領電台向世人宣告反獨裁、爭自由、結束台灣殖民地命運、使台灣成為一個主權獨立的國家⋯⋯。同時,和駐守台東的內應軍人會合⋯⋯。這是一個自殺性的革命行動,每個參與者都深知「壯士一去不復返」的命運,犧牲生命只為喚起在恐怖統治之下已然麻痹的人民關切台灣命運⋯⋯。
    五烈士的偉大,除了壯烈犧牲之外,更在於他們撐過了特務嚴厲的刑求,沒有屈服,沒有供出任何人,為台灣保留了反抗的火種。
    2000年民進黨執政後,施明德回歸做台灣的施明德,在這20年間,他不斷地呼籲所有的掌權者,給他們寫信、跟他們陳情,走遍各個相關的機關。但直到今天,令人心碎的是,這五位烈士在國家的眼中仍是叛亂的罪犯,在人民的心中仍是一個不知名的陌生人。沒有官僚能為烈士奮戰到底,沒有司法能為烈士主持正義。
    我必須在此不厭其煩地一一羅列,施明德先生為泰源五烈士如何奔走,20年了,依舊沒有結果…你們就能夠理解施明德先生的憤怒與傷心。
    *民進黨2000年執政後,約莫一年後,施明德先生當面向陳水扁總統拜託關於禮敬與紀念泰源五烈士之事,總統口頭應允。但沒有任何下文。
    *2006年初,施明德先生公開在三立新聞台「台灣亮起來」節目當中,公開向社會大眾訴說泰源革命事件的故事。
    *隨後施明德先生提起筆來寫信給總統先生陳水扁,直接要求總統先生兩件事:第一、請公開褒揚在228事件中勇敢抗暴而身亡的烈士們,並擇處建立「228抗暴烈士紀念碑」。第二、褒揚或追贈勳章給半個世紀以來為追求台灣主權獨立而遭蔣家政權槍決的烈士,特別是「台東泰源事件」的殉道者江炳興、鄭金河、詹天增、陳良和謝東榮等烈士的人像紀念碑,以告烈士在天之靈,並撫慰烈士的遺族。
    *2008年秋,施明德先生向台東縣政府請願,盼於台東泰源建立「泰源烈士紀念碑」。
    *2013年6月21日,施明德先生於立法院群賢樓舉辦「敬烈士」儀式,邀請前總統李登輝先生擔任主祭。這是泰源事件43年以來,民間人士首度在國會殿堂向烈士們致敬。
    *2013年7月8日,施明德先生代表家屬向補償基金會提出賠償要求。該會最後由政務委員林政則率該會法律處長及董事親自向施明德先生作「駁回」的說明,遭到施先生斥責。
    *2017年11月8日,施明德文化基金會為「泰源事件」正式向監察院提出陳情,期待透過檔案的公開,能為泰源事件進行繼續平反。2019年12月10日,國際人權日前夕,監察院完成調查報告。
    *2019年10月30日,施明德先生協助江炳興其妹江月瑋提起非常上訴。11月11日,最高檢察署駁回家屬申請。
    在促轉會調侃北京西山無名英雄紀念碑紀念泰源五烈士之後,施明德文化基金會特別查證,確認促轉會並沒有平反因為泰源革命事件被槍決的五烈士。
    我不知道,楊翠為什麼說謊?但作為促轉會的主任委員,不可能不知道自己的法定職責。請問:促轉會的法定工作是代表政府向中華人民共和國進行政治工作嗎?就連政治受難者陳菊院長,都在引頸盼望著一些簡單的真相,能透過促轉會這個政府機構向社會大眾宣告。比如1980年美麗島事件發生之後,是誰出賣施明德,害高俊明牧師等被逮捕坐牢,而他們卻領取了五百萬的獎金?領獎金的又有幾人?
    長達接近半個世紀的恐怖統治,就是特務、佈建、線民、監聽、監視、告密、檢舉、栽贓、領獎金….無所不在、從不中斷的點點滴滴,任誰都懂。然而截至目前為止,我所觀察到促轉會的作為,跟當年我們經常在指控監察院的作為是一模一樣的,也就是打蚊子不打老虎,也就是公布一些白色恐怖統治後期不痛不癢的監視作為。真正意義重大影響深遠的政治案件呢?如果當年監視范雲這樣的學運份子的檔案像一座小山,那麼許信良、林義雄、張俊宏、施明德的特務跟監日記呢?
    還是促轉會是一個幼稚到連事情的輕重緩急都不懂?又或者他們不想讓還活著的美麗島事件受難者、今天卻不在政府裡的人來親自看檔案呢,想要等到他們都走了、再不能說話了,再邀請他們也許不太知情的家屬來看呢?為什麼迄今僅邀請陳菊院長看檔案,卻不准施明德、林義雄⋯⋯等美麗島時代的領導人看自己的檔案?只因陳菊是當權者,促轉會才拍馬屁!這是從事轉型正義應有的態度?
    促轉會是一個國家機構,他所做所為代表國家對歷史以及對正義的看法,怎可如此輕佻地針對烈士發言、又如此輕薄地面對國家受難的歷史?在受難者之中,有無辜者,也有烈士。區分他們,叫做歷史真相。把他們混為一談,叫做是非不分,叫做不義。促轉會真不懂,還是裝傻?
    我以為促轉會的真正任務應該是:讓白色恐怖時代裡,每個人真正扮演的角色,得到他應有的評價。該譴責的譴責,該追究的追究,該榮耀的榮耀。難的是,很多人還活著。急的是,很多人已經走到生命的盡頭。如果促轉會的政治手法是盡挑些簡單的來做和拖過這些難處理的人,那真是太邪惡了。
    如果上一個時代的邪惡是專制暴政。那麼這一個時代的邪惡就是不真的轉型也不真的恢復正義,一切都是假動作。
    「對於敢於行動和擁有力量的人來說,歷史尤為必要。他在進行一場偉大的戰鬥,需要榜樣、教師和安慰者。他無法從他同時代人中找到這些。在這個意義上,歷史是必須的⋯⋯正是這位偉大的教師,提醒我們別人所遭受過的苦難,以此來告訴我們如何堅定地忍受命運的逆轉⋯⋯他的目標是追求幸福,也許不是他自己的幸福,而往往是整個民族或整個人類的幸福。他不願無所事事,並以歷史作為武器來抵抗它。在大多數情況下,除了名聲,他不指望得到什麼回報。那意味著他希望在歷史之廟中擁有一個神龕,那時就可能輪到他成為子孫後代的安慰者和顧問了。因為他的原則就是:曾經擴展了『人』之概念,並賦予他它一個更加美好內容的東西必須要為了同一個任務而永遠存在。個別戰鬥的偉大時刻形成了一個鏈條,一條貫穿各個時代的人性大道。那些逝去時刻的最高點仍然偉大,對於人們來說仍然是活生生的。這便是人性信仰中的基本觀念,這個觀念在對『紀念式』歷史之的需求之中得以表達。」這是尼釆上個世紀寫在《歷史的用途與濫用》書裡的一段話。最後,僅以這段話為我們正在被踐踏的國家歷史正義祈禱。

  6. 28歷史真相被扭曲 藍博洲批民進黨史觀
    2021-03-08 亞洲週刊2021年10期 黃杰

    二二八的問題今天被台獨派化約成為簡單的「省籍矛盾」,企圖透過對歷史事件的詮釋來推動反中或是去中國化的意識。但是台灣作家藍博洲解釋,其實當時的民眾和有識之士是企圖建立自由民主的台灣,而非排斥外省人。在二二八之後引申出來的文壇論戰更確立了雙方的民族意識,確立台灣文學始終是中國文學的戰鬥的分支等共識。無奈於一九五零年美國介入台灣事務以後,那些嚮往解放台灣的聲音被殘忍的白色恐怖肅清,冷戰之下的暴力手段更加強化了台獨派的今天論述,真正的「轉型正義」遙遙無期。

    如今,二二八的起因被台獨廣泛化約為省籍矛盾,這個說法與歷史真相吻合嗎?

    這當然不是歷史真相。必須知道二二八的實態及其處理;然後是關於它的論述發展。顯然這不是一次簡短的訪談能夠說清楚的,因為它是夾雜著現實政治鬥爭的歷史問題。

    從現象面簡單說,它起於一九四七年二月二十七日晚上在台北街頭爆發的警民衝突,隨即蔓延北、中、南部幾處主要城市,相繼出現民眾武力接收行政機關,攻打軍事據點的戰鬥局面,從而驚動南京國民政府派兵鎮壓與清鄉。前後數週。鬥爭在兩條戰線同時展開,一條是以省參議員王添?為代表的二二八事件處理委員會的文鬥,具體體現於宣傳組長王添?的「對策委員會」綜合討論後草擬的三十二條〈處理大綱〉,其中包括:「對目前的處理」七條,「根本處理」(包括軍事方面五條、政治方面二十條)二十五條。總的來說是:反對在台灣徵兵,反對將台灣陷入內戰漩渦,制定省自治法為本省政治最高規範,地方首長實施民選,省府各級警政官僚由本省人充任,以及言論、出版、罷工、集會、結社自由等民主、自治的具體要求。另一條是武裝鬥爭:主要是中共台灣地下黨武裝部長張志忠領導的在雲嘉南地區戰鬥的自治聯軍,張志忠指導、以老台共謝雪紅為首在台中地區戰鬥的二七部隊(民主聯軍),以及中共地下黨人李中志與郭琇琮、陳炳基等領導指揮的未能落實的台北地區青年學生的武裝起義。二二八文武兩條戰線要求民主與自治的主張是一致的。這也就說明所謂「省藉矛盾」並不是二二八的「起因」。也因此,同年十一月十二日,參與二二八鬥爭而流亡的謝雪紅等人在香港成立的反蔣愛國統一戰線——台灣民主自治同盟,強調的還是民主與自治。

    二二八對民族的統一性有甚麼影響?

    事變的鎮壓,讓台灣民眾對中國和民族事務一度產生了挫傷、抑忿、幻滅、噤默與離心,更埋下死傷者家屬內心難解的怨悱,並且長期傷害了台灣內部的民族團結。例如,「台獨祖師爺」廖文毅,在台灣光復時發現「民族精神的振興」「國土重圓」「家人再集」與「統一的國家和政府」等四個事實,同時希望並努力要在明年慶祝雙十節時讓台灣同胞的「內心和外觀」「都能完全還到祖國」,「鄉土也已經完全的受著祖國的風氣」;讓「台灣和大陸純全的融合變成一體」。然而,在美國的陰謀支持下,他和那個曾經譜寫〈台灣光復詞〉謳歌祖國與光復的弟弟廖文奎,卻在香港搞了台灣脫離祖國的所謂「託管運動」。

    省籍的「隔閡」當然是存在的。但是,台灣社會的主流輿論並沒有因此就否定祖國。有識之士,如葉榮鐘,憂心「茫茫恨海幾時填」而呼籲「莫因慘史疑光復」。再如以楊逵為代表的本省籍 (包括後來搞「台獨」的彭明敏)與省外知識分子雷石榆(二二八後與台灣現代舞先驅蔡瑞月結婚生子)等,為了跨越二二八所造成的省籍鴻溝,加強省內外作家和文化人的團結等問題,在外省人主編的省府《台灣新生報》「橋」副刊,展開長達三年關於台灣新文學建設等重要議題的討論,確立台灣文學始終是中國文學的戰鬥的分支等共識,呼籲在台灣的文藝工作者應該不分省內省外,在全國人民反內戰、要和平的民主化運動浪潮中深入社會生活與人民群眾,創造反映時代動向、人民所需要的具有戰鬥的內容、民族風格與形式的新文學,作為人民戰鬥的力量,為和平、團結和民主而奮鬥。一九四九年一月二十一日,楊逵並與外省籍文化界人士在上海《大公報》刊發了「台灣中部文化界聯誼會宣言」(後來被稱之為「和平宣言」),聲稱要通過「省內省外文化界的開誠合作」,「泯滅省內省外無謂的隔閡」,把台灣建設「成為一個和平建設的示範區」;同時提出「消滅所謂獨立以及託管的一切企圖,避免類似二二八事件重演」、「實施地方自治」、「防止任何戰亂波及本省」等訴求。它大體與二二八事件處理委員會的三十二條〈處理大綱〉、台盟(以及中共地下黨)的主張與訴求一致,都是在延續二二八人民起義沒有完成的歷史任務。

    現在對於二二八論述的爭奪權是怎麼一回事?

    從歷史事實來看,我認為,二二八所產生的認同問題,事件後的台灣社會主流已經解決了,只是一九五零年的韓戰讓歷史的進程改變了軌道。至於你所謂二二八的起因如今被台派廣泛化約為「省籍矛盾」,則有一個歷史解釋的奪權過程。

    島內公開紀念二二八的起點是解嚴前夕的一九八七年,也就是二二八事件四十週年。島內台獨派政客與文人針對國民黨長期以來政策性掩飾的「共匪陰謀」與「奴化遺毒」論,在共同的反共意識下,假藉「和平日」(和平台獨)為名,走上街頭,展開扭曲二二八政治訴求為「台灣獨立」的歷史虛構工程,通過把台灣孤島化,建構所謂「外來政權=國民黨政權=外省人=中國人鎮壓台灣人」的二二八論,在時代與歷史的真空中策略性地打造「省(國)籍矛盾」史觀,做為現實政治鬥爭的工具,進而厚植台灣民眾的分離主義身份認同。一九八八年,在美國的台獨文士更進一步把二二八定位成「台灣人的國殤事件」,召喚台灣民眾的悲情意識,強化「去中國」的所謂「台灣人主體意識」。一九九一年年初,李登輝指示行政部門組成「二二八事件研究小組」,開始收編二二八為「台灣人的悲情」。一九九二年二月公布了《二二八事件研究報告》。一九九五年二二八當天,李登輝又以「國家元首」的身份「承擔政府所犯的過錯」,向罹難者家屬「道歉」。同年,二二八基金會開始受理申請賠償金的業務。到了二零零零年,政權輪替,陳水扁取消了十月二十五日台灣光復節(所謂「台灣不是中國的一部分,地位未定」)的假日與紀念,二二八取而代之,成為法定的「台灣人的國殤日」。二零零五年,馬英九當選國民黨主席。翌年起就放棄歷來「國共內戰」歷史結構下的二二八論述,承認「官逼民反」論,年年代表國民黨或中華民國政府為二二八道歉,並表示卸任後還將繼續道歉,不會停止。至此,在「反共共識」下,「台獨」與「獨台」的二二八論合流。二二八的歷史面貌更進一步混沌。「和平」結束內戰歷史之日更加遙遙無期。

    其實早在一九九一年十月十日,外省籍官員汪彝定在《聯合報》發表的〈痛論省籍情結與「台獨」〉就寫道:「近來台灣的政治問題,毫無問題是統獨之爭。但事實上這個獨統之爭的背後,卻隱藏著比獨統爭執更深刻的政治和社會問題,那就是省籍情結。假如沒有省籍情結的話,獨立根本是台灣四十年來的政治現實,用不著爭的。事實上已經獨立,卻還要這麼轟轟烈烈地搞獨立運動,除了省籍因素以外,實在很難解釋。」今天來看,這也說明了所謂「省(國)籍矛盾」,或者說「台獨與獨台」現象背後的本質都是「反共」,「獨統之爭」是偽命題,權力鬥爭才是事實。

    你如何看待二二八事件的本質呢?

    二二八是歷史遺留的尚未徹底解決的台灣問題的一頁。問題的根源在一八四零年。鴉片戰爭後,封建中國不得不面對資本主義列強的蠶食鯨吞。無以數計的愛國知識分子從此苦思「中國往何處去」的命題,同時朝著如何「現代化」的道路,展開漫長而艱辛的尋索以及分歧的實踐。一八七四年,走上資本主義發展道路的日本派兵進攻台灣牡丹社原住民,暴露侵略中國的野心。於是有了一八八五年台灣建省與首撫劉銘傳的現代化建設。但是,一八九五年四月十七日,甲午戰敗的清廷被迫簽訂喪權辱國的《馬關條約》。台灣淪為日本殖民地。因為台灣的割讓,就有了台灣問題的產生,以閩粵移民為主的台灣漢人也隨著產生了前所未有的祖國意識與棄兒意識(孤兒意識),並且隨著歷史的進展而有了此起彼伏的發展。綜觀日據五十年,祖國意識始終是台灣民眾身份認同的主旋律。

    抗戰勝利後,根據《開羅宣言》和《波茨坦公告》等國際法律檔案,「台灣全島及所有附屬各島嶼」(包括釣魚島) 無可爭辯地回歸中國。但是,歷經百年戰亂,祖國仍然處在半殖民地、半封建的政治混亂中。法理上的復歸,並不意味著政治上的國民復歸,更沒有促使台灣的經濟解放,再加上部分接收官僚的貪污腐化,終於造成台灣政經的混亂與惡化,社會不安、政治動盪。於是,民間開始流傳反映台灣民?現實生活黑暗的順口溜。誠如外省詩人臧克家事變期間在上海《文匯報》發表的詩作《表現》所雲:「五百天,五百天的日子,還沒有過完。祖國,祖國啊,獨裁者強迫我們,把對你的愛,換上武器和紅血來表現!」

    二二八首先,它是一八四零年以來瀕臨亡國滅種的封建中國走向「現代化」的過程所產生的骨肉相殘的悲劇。台灣牢齡最高的政治犯林書揚在我一九八七年的採訪時分析說,在帝國主義長達一世紀的無情剝削而陷入長期貧困化的半封建半殖民地的祖國,官民關係逐日惡化,助長了有權者貪婪、官僚軍警橫暴的習性,從而具有政治暴壓和經濟掠奪的落後的國家機器素質。這也決定了類如二二八的悲劇,在抗戰勝利後的國統區四處爆發的歷史必然。也就是說,它是「帝國主義世紀中的中國病變」。因此,台灣人民簞食壺漿迎來了絕大多數人未曾見過(更談不上實際了解)卻日月盼望的祖國。而他們以為復歸祖國能夠結束被殖民統治的屈辱與苦難的主觀盼望,很快就被無情的現實所破滅,進而爆發了官民武力衝突的二二八事件。

    眾所周知,政治的統治關係,本質上乃經濟的階級關係的集中表現。因此,二二八事件基本上反映了經濟關係中的矛盾。然而,因為接收官僚幾乎都來自大陸,以致在接收初期的混亂中,官民關係的省籍因素就被過分突出了,乃至於官與民的統治關係、有產者和無產者的階級關係,一時皆受雙方地緣的掩覆,在群眾的感性認知上,易於變成大陸人與台灣人、外省人與本省人的問題。而二二八事件的真正悲劇癥結就在於衝突的雙重性(階級與地域)所帶來的意義上的混淆。因此,那場飽含著民族的血和淚的官民衝突,從以前到現在,都被衝突的主要兩造—一個半封建半殖民地社會的特權資產階級和一個前殖民地的土著資產階級,各取統戰策略的需要,刻意隱藏自身從屬的階級性,只突出地域性,從而把官與民的矛盾,擁有政治特權的大陸資產階級和不擁有完全參政權的台灣土著資產階級的相爭,台灣小資產階級、知識分子和勞工對新剝削者的反抗,統統納入大陸人與台灣人的「省籍矛盾」。為害於今尤烈。

    二二八事件與後來的白色恐怖有沒有歷史上的關聯?那些認同「紅色祖國」的知識分子的命運如何?

    二二八事件與緊接著來的五十年代白色恐怖當然有它的關聯,以及同與不同之處。首先,二二八血的教訓,對「白色祖國」絕望的廣大台灣知識青年,通過對中國政局的進一步認識,轉而擁護「紅色祖國」,並且投入以全中國的民族解放為志向的新民主主義革命(見台灣省工作委員會組織系統表)。一九四九年新中國在祖國大陸成立;蔣政權敗退台灣,闢建反共的「另一個戰場」。一九五零年韓戰爆發。美國干涉中國內政。蔣政權出賣民族主體性換得有條件的被保護權。台灣被強行納入國共內戰與國際冷戰所形成的「雙戰構造」(陳映真語)之中。繼承了日據以來台灣愛國主義傳統的整整一代人,也在五十年代白色恐怖期間遭到全面而殘酷的反共肅清。所以,二二八事件與五十年代白色恐怖都是人民遭受當權者暴力迫害的歷史悲劇。

    但是,兩者之間的不同點更多,更重要。按照一九五零年被捕、繫獄三十四年又七個月的林書揚先生切身體會的分析,首先,在形態上,二二八是最終被當局派兵鎮壓的官民之間的武力衝突。而五十年代白色恐怖則是戒嚴令下官方片面軍法迫害的全面肅清,並未出現官民之間的交戰狀態。其次,在性質上,二二八是地方政府劣政誘發的武裝民變,人民要求的是台灣一地制度或施政的改良與改善,是抗暴但不是革命。五十年代白色恐怖則是敗退台灣的國民黨當局為了鞏固統治地位,而把熱烈期望結束內戰、國家統一、追求社會正義與人民幸福的愛國人士視作潛在的「危險分子」,以「反共」之名全面肅清的暴力迫害,是大陸上進行有年的新民主主義革命戰爭的延伸。

    最根本的是,恰恰因為性質的不同,在官方法律立場上,李登輝可以代表政府道歉,並以平反、撫恤等方式彌補地方政府的二二八政治責任,卻不至於動搖到中央政權的合法性。而根據所謂反共最高國策來推行的五十年代白色恐怖,幾乎都以「匪諜」入人於罪。因此,在反共國安體制未曾鬆動的兩岸關係下,台灣當局除了在認定和量刑的技術性錯誤做「補償」之外,不具有翻案立場。所以馬英九在台北市長任內可以每年都去馬場町刑場出席五十年代白色恐怖犧牲者的秋祭,一旦身為最高當局後就不再現身了。但他仍然繼續向二二八受難家屬道歉,屢遭羞辱而不棄。

    然而,根據二二八基金會的統計,從一九九五至二零一五年來,受理申請賠償金實際共八百六十二件,其中「失蹤」一百七十八件、「死亡」六百八十四件。而據台灣地區政治受難人互助會的保守估計,在持續五年的五十年代白色恐怖期間,至少有八千名以上不分省籍的「共匪」被殺害,上萬名以上同樣不分省籍的愛國知識分子、文化人、工人和農民等等被投入十年以上到無期的牢獄徒刑之中。至於「失蹤」者就更加難以估算了。兩種數字,已經足夠清楚說明過去的歷史真相與當今的政治現實了。一九八七年春天,我因為參與陳映真創辦主編的《人間雜誌》的「二二八專輯」製作,在採訪現場偶然遇見了長期被湮滅的白色恐怖的歷史,這才難以置信地知道,台獨派的所謂「和平日」運動,其實是刻意在別人流血犧牲的墓塚上插上自己的墓碑。

    事隔了這麼多年,很多歷史的真相也遭到扭曲。如今民進黨推行包括二二八在內的「轉型正義」有何缺陷?

    對一個習於說謊並把謊言當作事實的人,還能有什麼好說的呢?二二八與台灣的五十年代白色恐怖帶給台灣人民的遺害,具體表現在國家分裂的現實政治當中。國家長期分裂的狀態下,造成了無以數計家庭不能團圓的人倫悲劇,兩岸中國人的民族魂也因此長期處於分裂的不健康狀態。在反共國安戒嚴體制嚴厲統治下,二二八與那段新民主主義革命的歷史,成為最最禁忌的話語。為了生存,大部分繫獄歸來的倖存者也被迫刻意遺忘那段被紅旗召喚的革命歲月。長久下來,在以美國為首的資本主義價值觀洗腦教育下,反共親美的意識形態於是成為台灣社會的主流價值觀。也因此,承續著日據以來反帝的祖國意識,追求國家統一的五十年代受難者們的理想追求,也就更加不能被當代台灣社會的一般民眾接受而被刻意遺忘了。台灣社會也因此成了一個對歷史集體失憶的病態社會。

    一九八七年七月十五日,長達三十八年的戒嚴令,終於在海峽兩岸的局勢相對和緩的客觀條件下解除了。一九九一年五月,「動員戡亂時期臨時條款」與「懲治叛亂條例」也相繼廢除。然而反共的政策卻依然沒有更改。因此,繼二二八賠償之後,面對五十年代政治受難人互助團體多年來展開復權運動的要求,台灣最高當局基於現實政治的考量,不得不於一九九八年六月也公布了所謂「戒嚴時期不當叛亂暨匪諜審判案件補償條例」。但是,在「匪諜」及「共產黨員」不得「補償」的排除條款限制下,幾乎都是以「匪諜」之名入罪的五十年代政治案件的受難者,就沒有什麼希望獲得「補償」。也因為這樣,當年在種種酷刑下仍然拒不「轉向」的犧牲者的歷史,就在部分受難者及犧牲者的家屬為了領得所謂「補償金」的期待及下一代對歷史錯誤認知的情況下,面臨了一場更為悲哀的被迫「轉向」的傷害。中國的傳統戲曲中,「認賊做父」通常是悲劇的主題。台灣五十年代白色恐怖對於受害者及其遺族的最大傷害,大概就是通過整體社會長期反共的恐怖政治,讓犧牲者的下一代與加害者站在一起,自動地逼使已逝父兄的政治信仰「轉向」,進而否定他們犧牲的意義並取消他們的歷史。更為悲哀的是,這些犧牲者的下一代,從小在反共教育下成長,對父兄的歷史又完全沒有機會了解,再加上受到「台獨史觀」的逆流影響,甚至在身份認同上走到自己父兄的對立面,自覺不自覺地成為妨礙歷史前進的「白色恐怖結構」的共犯。

    那麼,這段歷史對台灣的長期影響是甚麼?

    台灣的五十年代白色恐怖就不只是殺了多少知識菁英與民眾,它更把日據以來台灣進步的理想主義傳統,不管是哲學的、文學的、藝術的、乃至社會運動的思想理念都徹底消滅了。也因此它把台灣社會的良知與正義都徹底消滅了。從而造成以反蔣、親美、反共的本土資產階級為主導的「台灣結」,逐漸成為當今青年一代「去中國」的主流意識。二二八暨五十年代白色恐怖帶給受難者家族及全體民眾的悲哀,沒有比這個更悲哀的了。

    因為有這樣的沉痛體會,所以在民進黨推行所謂「轉型正義」之前好幾年,那個最早搞所謂「轉型正義」概念的綠色學者找我合作時,我立刻就拒絕替它背書了。現在推行的所謂「轉型正義」,也只有藍綠換位的「轉型」卻沒有正義。它既不認真清理日據五十年殖民統治的歷史與意識,也不客觀對待二二八的真相與傷痕。更不揚棄過時的冷戰的反共意識,真正終結歷史悲劇源頭的內戰結構,進而促成兩岸的民族團結與和平。我們看到,基於島內外政治鬥爭(主要是為了騙選票)的需要,它一方面給那些在五十年代犧牲的台共黨人除「罪」,一方面又讓兩岸關係倒退到對立緊張的臨戰狀態,甚至通過各種反共法令,製造了隨時可以扣到政敵乃至一般民眾頭上的「紅帽子」。這樣「自作孽」的「轉型正義」,還能有什麼好說的呢?

  7. 蔡明憲抱怨蔡不肯見獨派 要求拆中正堂蔣像
    2021-03-09 中評社台北3月9日電(記者 倪鴻祥)

    台灣社等十多個獨派社團今天上午在立法院舉行記者會提出三大訴求,一是要求蔡英文下令拆除中正紀念堂的蔣介石銅像,二是立即取消儀隊到場站崗執行勤務,三是促轉會應還原所有威權體制下所有迫害民眾的歷史。前國防部副部長蔡明憲抱怨,蔡英文現在都不見他們(獨派)。
    台灣社兼北社社長李川信上午在立法院舉行“拆解蔣介石幽魅銅像,落實台灣轉型正義”記者會,與會者包括台灣聯合國協進會榮譽理事長、前國防部副部長蔡明憲;協會理事長、前嘉義市長涂醒哲;公投護台灣聯盟總召蔡丁貴;福爾摩莎人文關懷協會理事長、前台聯立委周倪安等獨派人士約20多人。
    台派聯盟提出三大訴求,一是要求蔡英文下令拆除中正紀念堂的蔣介石銅像;二是立即取消儀隊到場站崗執行勤務,三是促轉會應還原所有威權體制下所有迫害民眾的歷史。
    對於獨派為何不直接面見蔡英文表達訴求?蔡明憲抱怨,因為蔡英文現在都不見他們(獨派),所以才會開記者會公開提出訴求。
    蔡明憲表示,這場記者會原本要在中正紀念堂舉行,但警方告知統派獲得訊息準備到場嗆聲,加上天候不佳、參與抗議的獨派人士多年事已高,大家都希望和平表達訴求,因此改到立法院舉行。
    蔡明憲指出,當年陳水扁下令拆除軍方的蔣公銅像,軍方百般理由拒絕;但他當時擔任國防部副部長,與當時的國防部長李傑負責拆國防部內的蔣介石銅像,總共拆了200多個銅像。
    蔡明憲說,如今民進黨執政,立法院又是絕對多數,蔡英文面對拆除中正紀念堂蔣介石銅像的要求居然說不是她能作主的,實在沒氣魄;因此要求蔡英文直接下令拆除,這樣文化部就無法拿《文化資產保存法》當藉口遲不落實轉型正義。

  8. 施正鋒質疑獨派 到底要什麼
    2021-02-25 中國時報 曾薏蘋

    獨派指國民黨是加害者,前總統馬英九從未公開為228事件道歉。但馬英九一直都有道歉。東華大學教授施正鋒昨天表示,這是要鞭屍,或是加害者後代不能做軍公教?這些人(獨派)到底要什麼?
    民進黨已再度執政,施正鋒說,知道真相才能和解,現在看來還不能和解,是否意味民進黨執政後所做的調查報告,家屬都不能接受?他說,台灣要有前途,至少2300萬人要和平相處,因為大家是生命共同體。228一直無法取得和解,也是因為有些人想藉此政治圖利。
    2017年國史館「二二八事件檔案彙編」新書發表會,證明蔣介石必須負最大責任,且「鐵證如山」。施正鋒說,馬英九有做一些努力,但有些家屬認為馬英九做不夠。既然如此,各界是不是應該坐下來討論該如何做?
    他認為,藍綠執政下的國史館都有政黨立場,這是讓大家無法信任的原因,既然有人認為228應該成為台灣人集體面對的記憶,而非只有受難家屬或加害者,那為何不找一位談話語氣和平,且又是宗教、政治界有份量的人,例如前副總統陳建仁來負責?
    施正鋒表示,目前的國史館、蔡英文總統身邊從事調查的這些人,很多都是當時在國民黨時代被壓迫的本省人,所以對外省人相當仇視。研究台灣史的人,大部分是親綠學者,難怪做出的調查,一樣不被信任。

  9. 道歉不曾停過 仇恨才是最大侮辱
    2021-02-25 中國時報 崔慈悌/新聞透視

    74年前發生的228事件,是不幸事件,在台灣民眾心中造成極大陰影。多年來,朝野紀念228的目的,應記取歷史教訓,化解仇恨、消弭對立,以防悲劇重演;而不是年年刨開這道歷史傷口,以仇恨的語言製造矛盾與衝突。仇視才是對「228和平紀念日」的最大侮辱。
    1947年正值國共內戰之際,台灣因專賣局查緝私菸不當使用公權力,造成民眾死傷,進一步演變成大規模陳抗傷亡的228事件;即使已過74年,受難者家屬仍難掩心中的傷痛。
    李勝雄和許多獨派人士30多年來一直要求國民黨道歉;但事實上,從1990年國民黨主控的立法院,在院會中集體為228受難者默哀起立,「道歉」就不曾停過。
    1991年,李登輝總統擔任國民黨主席,決議由政府出面在台北興建228和平紀念碑;1995年紀念碑落成時,更首次代表政府為國民政府當年的暴行,向受難者家屬及全體國人致歉。
    至於馬英九,從廖繼斌昨天出示的照片可以證明,早在2003年馬還在當台北市長時,就與228受難者家屬共同洽談推動228國家紀念館。
    更早之前,在馬英九擔任法務部長時,已著手推動《228事件處理及補償條例》,並協助成立「228基金會」,以法務部長身分兼任基金會董事。馬英九擔任總統後,每年參加228紀念活動,並代表政府致歉。廖繼斌甚至透露,馬卸任後,即使無人知曉,這4年來每年仍赴228紀念碑致意。
    同樣的作為,如果是民進黨領導人來做,就被自認為228家屬代表的獨派人士「感恩戴德」;國民黨領導人來做,卻被當空氣。
    228事件所以發生,除了威權統治外,也是因為當年不同族群間的仇恨、對立。因此,紀念228最大的意義,在於以歷史為鑑,不讓當年事件重演。
    仇恨不能團結,寬恕與包容才能邁向融合。尤其在中共機艦頻頻對我威嚇、全球人類正受疫情威脅之際,台灣人更需要團結。只有放下仇恨,才能共商未來。

  10. 敢去中國化?高金素梅提一事跨時空打臉蔡英文 文化部長急拉人擋槍
    2021-04-08 中時新聞網 王子瑄

    行政院研議將國立故宮博物院自2級機關降為3級機關,但文化部下的國立台灣歷史博物館及國家台灣文學館則將由4級機關升級為3級機關。無黨籍立委高金素梅昨日(7)質詢文化部部長李永得,以總統蔡英文2017年在春節期間拜廟行程中闡述「文化臍帶」內涵,警告執政黨:若以擷取式、切割式打造台灣歷史,那便是「法西斯的文化傳承」。李全程未發一語,最後被追問才強調:國立台灣歷史博物館館長張隆志是這方面專家,他必能非常理解。
    高金素梅表示,對文化部欲提升國立台灣歷史博物館的訴求無法接受,但她相信在民進黨人數輾壓下最後應該還是會「提升成功」,但她有一些肺腑之言想對在座的文化部長、教育部長說。
    高金素梅表示,當大家在討論國立台灣歷史博物館或國立台灣文學館,都脫離不了所謂的「文化臍帶」,她並非專家或學者,無法清楚解釋這個名詞。「但是有一個人,她卻用具體的行動闡述了文化臍帶」,那個人正是蔡英文,她在2017年春節期間,未發表任何談話,卻「風塵僕僕南北拜廟」。高金指出,蔡當年第一站去車城福安宮,該廟建於明永曆16年(1622年),建築採中國北方三進六層宮殿形式,它號稱是東南亞最大的土地公廟,也是恆春的信仰中心。蔡會選擇從該廟出發為台灣祈福,「我相信沒有人能夠說她是去中國化。」
    隨後,蔡英文也到了台南的開台天后宮,該廟供奉著鄭成功親自到湄州恭迎的三尊鎮殿媽祖,也是現在台灣最早、最大的媽祖廟,日本侵略台灣時曾遭大肆破壞,光復後才又修建完成。初二蔡到新埔義民廟,該廟收葬了乙未抗日保台戰爭中逝去的英靈,「那些歌頌日本殖民政府的人們,該給蔡英文什麼樣的說法呢?」高金素梅強調,蔡這趟拜廟之旅相信也是一趟歷史與文化之旅,因為每一座廟都呈現了台灣先民開台艱辛的軌跡,也都有著深厚的中華文化與歷史傳承關係,所有的神祇都是中國或閩台的歷史與傳說,香火與聖像也多半源自大陸的祖廟。
    高金素梅拿出文化部書面報告痛批,內文稱行政院為彰顯對台灣歷史與文學的重視,要推動提升國立台灣歷史博物館和國立台灣文學館升級為3級機構,但她認為,台灣文化的打造不能是「擷取式」的,就像轉型正義也不能是「切割式」的,而絕對是「一脈相承」的;沒有人會反對這些機構升級,但她希望文化部長與教育部長對台灣歷史的詮釋、轉型正義與未來教育不該是「法西斯的文化傳承」,並詢問李永得「同意嗎?」
    李永得對高金素梅開講全程未發一語,直到被追問,才開口將球丟給國立台灣歷史博物館館長張隆志,稱其曾撰寫論文,以理解角度去詮釋平埔族,相信非常能理解高金的話;相信各個族群未來都會加入,共同來書寫台灣自己的歷史,這些都是開放性的,也包括原住民在內。高金則直言「我會盯著你的,張館長」,表示她會繼續注意後續發展,如她剛才所一直強調的「文化一脈相承」;希望文化部長也能學習蔡英文的文化之旅,而不是用切割式的來打造某種的台灣歷史。

  11. 這樣的促轉會非關門大吉不可
    2021-04-04 聯合報 王健壯/世新大學客座教授

    與民進黨理念相近的環保社群發動藻礁公投,反對中油三接工程。另一與民進黨理念相近的知識社群民間真促會,近一個月也多次發聲明,反對促轉會任期再延一年。
    其實,早在去年六月,真促會創會理事長吳乃德就曾在媒體寫過一篇文章「轉型正義的台灣想像」,表達過他對促轉會的不同意見。促轉會成立於二○一八年五月底,吳乃德文章寫於促轉會已運作兩年並決定延任一年之後,文章起筆卻是「想像台灣終於有了致力轉型正義的正式組織,然後想像這個組織的工作」這句話。可見他是以「台灣想像」間接批評「台灣現實」,曲筆為文,用心良苦。
    吳乃德這篇文章有幾個重點:其一,檔案蒐集整理、保存、開放應用等長期事務性工作的後續,應由檔案管理局承擔;其二,台灣轉型正義組織最重要的任務,是「帶領社會討論涉及的倫理和政治議題」,例如加害者的判定、蔣介石的責任、以及中正紀念堂的存廢等,以助民主文化的建立;其三,轉型正義的機構能夠獲得社會信任,乃是成功完成任務的必要條件,「想像中的轉型正義組織,拒絕了政府/執政黨的高官厚祿,因此也獲得社會的信任」。
    真促會多位學者的聲明,與吳乃德文章前後呼應:除反對促轉會陷溺在史料蒐集狂熱中、忽略帶領社會進行對話和討論的核心目標外,他們更舉南非三年即完成真相與和解任務為例,反對蘇貞昌「幾十年威權統治,促轉會不可能二、三年就完成任務」的說法,認為「欠缺固定任期,已悖離獨立機關的法理,更淪為執政黨的執政籌碼」。真促會的結論是:促轉會應在五月提出總結報告後熄燈關門,促轉後續工作由其他相關機關承接,他日若有需要可考慮另設專責機構。
    真促會對促轉會的批評如此嚴厲,對促轉會應限期關門的要求如此決絕,絕非民進黨政府所能想像。但轉型正義之所以在「台灣想像」與「台灣現實」間出現如此天差地遠距離,乃是包括人選錯誤與機關角色錯誤等一連串錯誤所造成。
    以人選錯誤為例。南非轉型正義比台灣更複雜困難,但之所以能三年有成,就是因為選擇了屠圖當真和會的負責人。他雖是種族隔離政策的長期反對者,但他在國內外的聲望讓白人與黑人都信任他。而且他未在執政黨內做高官拿厚祿,真和會的成員也非單一而是多元背景產生。台灣促轉會與南非真和會的組成要件卻大不相同,成員背景單一,負責人不但位列政務官、更有受害者家屬的背景,中立已不可能,公正更屬難求,其結果當然難以獲得社會信任。
    再以機關角色錯誤為例。南非的真和會是以「國家的角色」來處理轉型正義,屠圖曾多次對抗來自執政黨的杯葛與壓力。促轉會卻忘了自己是國家機關而非政黨組織,自始即很難擺脫以政黨角色處理轉型正義的疑慮,再加上包括促轉會主委在內的成員經常會有出自強烈政黨對抗意識的言論,其結果便是促轉會說得愈多或做得愈多,悖離國家對話精神也愈遠,距離國家和解的最終目標更是遙不可及。
    三接工程能否廢止,還有藻礁公投可寄予期望。促轉會是否關門,卻繫於蔡英文與蘇貞昌的一念之間;但這幾年已習慣把轉型正義當成政治提款機的民進黨,會接受知識社群的要求嗎?蘇貞昌其實已經給了答案。

  12. 轉型正義,先把東廠廢了吧
    2021-03-30 中國時報 施威全/倫敦大學伯貝克法律學校博士

    轉型正義無法迴避兩個事實。一、威權時代的課本說蔣公從小看魚逆水上游;現在的歷史課本介紹中日和約時去脈絡化,以凸顯台灣地位未定論。不管有沒有轉型正義,歷史總是有權者的書寫,轉型正義工程免不了國家機器介入。二、不同的社會群體對於國族未來有各自想像,在當今認同政治下,統獨看似對立,實則是同樣意識形態下的孿生子。
    合理的台灣政治應該有聲音,主張歷史不該有課本,當一方指控的恐怖分子是另一方崇敬的烈士時,國家機器不要參與歷史的書寫。當統獨都自以為是正義的一方時,台灣政壇應該有喘息的呼聲。台灣人有不愛國的自由,管他叫做中華民國或台灣國。
    我旁聽促轉會的活動,有學者剖膽瀝血研究時代的苦難,擔心前人的事蹟無法眾所周知。但我的立場不一樣,我認為,受害者無辜,但不等於聖賢,其中有剝削農工者;台灣人並非人人本質賢良,相互告密陷害者不少;當加害者混雜了本省地主、本省官員與外省官員時,個別受害者慘況所積累成的時代苦難,可以化約為一個族群的集體傷痕?進而號召台灣人出頭天,成為建立台灣國族的合理性基礎?
    學、政界有願景,有人冀望中華民族復興,有的期盼台灣為正常國家,我總擔心,人民的幸福被這些偉大的理想所損傷。我的轉型正義願景很卑微,一、從台灣社會較有共識的部分做起;二、國家機器介入轉型正義時,遵守法治原則,不要犯法;三、相關機關是讓各類聲音辯論的平台,而不是跳入戰局、參與攪和。
    例如以前常見刑求,老刑警迅速破案的方法,受害者可以快速得償損失,正義彰顯。警察們心裡知道刑求犯法,可以做不可以說,心中不以為非。轉型正義若是形塑社會共識的過程,就讓官民咸認知,刑求就是不對,正義的目標不能合理化非法的手段。
    就用這點卑微的理想,檢視轉型正義各機關。促轉會的張天欽東廠案,不可饒恕,但恐怖的是,行政院饒恕了。行政院發言人說,張天欽言論屬個人行為,是單獨個案。若她說中壢事件只是個案,不代表當時選舉有舞弊,黨外支持者豈不譁變。政院調查報告結論:「思慮欠周、言語輕率,嚴重損及促轉會公信力」,含糊地幫張天欽脫罪,真正的癥結是有權者企圖濫用公權力,涉及民進黨整體政府文化。張天欽的作法與威權時代的官員並無差別,豈止輕率,而是以權力為後盾,發動鎮壓,要求文官配合。
    行政院的調查報告延續促轉會的內部調查論調,用合議制來規避促轉會的機關責任。促轉會說:「所有會內決策,均需提交委員會審慎討論、決議通過後,方可執行。」睜眼說瞎話,此刻正發生的葉虹靈副主委凌駕主委、主導會務,正說明所謂委員制多是形式,待過公部門者都知道。促轉會拿門面話搪塞,豈是真心面對問題。何況,當東廠、做壞事,方法千百種,何需經過委員決議。職司轉型正義的促轉會如此掩飾,如何面對轉型正義的最卑微要求:程序正義。
    促轉會的成立違反《中央行政機關組織基準法》及《行政院組織法》規定,民進黨藉著通過《促轉條例》創立了促轉會,類似蔣介石規避憲法另立動員戡亂臨時條款,得以連選連任。如此突破既有法律的創設,促轉會更當小心翼翼,嚴守獨立機關的定位,但促轉會主委卻也犯法。相較於促轉會新聞稿的中立語言,主委曾說國民黨「一個過去手染無數鮮血的政黨」。我可以罵國民黨手染鮮血,因為我是百姓;邱太三也可以如此罵,他是陸委會主委,可以罵反對黨,但促轉會主委不可以攪進政治辯論,因為她是獨立機關首長,不得接受民進黨高層指揮,她的責任是創建平台,讓大眾一起來罵國民黨或民進黨,而不是自己跳出來罵。
    自我掩飾的機關,逾越獨立機關法律分寸的主委,應該每年在東廠事件日舉辦紀念會,自我憑弔,這不就是轉型正義應該做的事?提醒社會,過去可以的,現在不可以,否則就打掉重練。

  13. 真促會聲明:關於促轉會延任「五問鄭運鵬委員與蘇貞昌院長」
    2021-03-17 台灣民間真相與和解促進會

    根據媒體報導,民進黨立委鄭運鵬16日在立法院施政總質詢時呼籲,促轉會應延長期限,必須要被轉型。蘇院長回覆,促轉會有資料徵集、事件平反、照顧受害者及遺屬等三大任務,「我們應該多支持讓促轉會讓它延續,並且任務更充實,從規劃到執行都要」。
    本會長期關心臺灣轉型正義的進程,我們要請問鄭委員和蘇院長以下問題:

    兩位了解促轉條例的立法精神嗎?

    條例中明確規定促轉會為行政院二級獨立機關,不受《中央機關組織基準法》及《行政院組織法》的限制,權力大因此任期短。促轉會任期一延再延,等於廢除了《中央機關組織基準法》及《行政院組織法》,視法治如無物。民進黨立委蔡易餘等人甚至打算修法一勞永逸,行政院發言人羅秉成評估要賦予促轉會更多任務和組織轉型。但是世界各國轉型正義機構都採速戰速決,智利兩年、南非三年、瓜底馬拉兩年。請問兩位和民進黨諸公了解過促轉條例的立法精神嗎?

    兩位打算讓促轉會成爲萬年機關嗎?

    促轉會延任無需再經國會同意,只要行政院不斷同意延任,無人可以對他們課責。請問鄭委員和蘇院長,是打算讓促轉會成為萬年機關,委員成為萬年委員嗎?欠缺固定任期,已悖離獨立機關的法理。次次延長,更淪為執政黨的執政籌碼。促轉會無需民意同意一再延任,難逃威權時期萬年國會之譏。

    兩位了解促轉會的核心任務嗎?

    促轉會的任務是寫出總結報告、以及核心的規劃和推動工作。為何促轉會任期只設計兩年? 因為轉型正義代表了共同體最崇高的道德和團結渴望,因此我們有必要將轉型正義區分為政治性和長期事務性工作。促轉會要處理的是,站在共同體最高視野的高度,作政治性規劃和推動工作,也就是,對高度衝突性的關鍵議題,費心促成社會最大規模的真誠溝通、傾聽和理解。院長提到的資料徵集、事件平反、照顧受害者及遺屬等工作,都不需要促轉會來做,因為它們屬於沒有爭議、長期事務性的工作。只要院長有決心、交付給政務委員,召集各部會開協調會,不需要促轉會,立刻可以規劃和執行。

    兩位了解促轉會的實際運作嗎?

    促轉會運作上出現許多問題,兩位了解嗎、關心過嗎?許多工作研而不議、議而不決、決而不行。有些委員開會出席率低,許多議題進展有限或是範圍嚴重限縮。重建社會信任,被化約為受難者和家屬的長照服務。移除威權象徵,不但在過去三年中未提任何法案,持續只以發文各機關,或是召開迷你規模、有限場次的公民審議處理社會溝通。關鍵性的加害者定義與處置措施建議,拖到今年還看不到影子。促轉會運作不彰,不了解自己的核心任務,並且在短短時間內迅速官僚化,和既有機關疊屋架床、爭功諉過,更與過去的補償基金會一樣企求常設化。一個註定沒有能力完成法定使命的機構,竟然成為一延再延的理由?

    民進黨政府究竟打算如何面對轉型正義?

    鄭委員建議促轉會轉型,蘇院長甚至要促轉會規劃和執行通通都要作。轉型正義的事務性工作根本不應該只丟給促轉會,彷彿他們延任就沒其他單位的事了。促轉會的存在已經成為行政院各部會事不關己的藉口。有人擔憂,促轉會結束,它規劃的事務性工作如何橋接移轉到行政院?這是倒果為因。即便沒有促轉會,行政院本來就有責任主動規劃和執行這些工作。正是因為行政院沒有意願接手,才有橋接困境。民進黨政府是否認為,只要不斷延任一個運作不彰的促轉會,就是對人民有了交待?

  14. 針對促轉會再度提出延任的聲明
    2021-04-12 台灣民間真相與和解促進會

    行政院促轉會於今日宣布將報請行政院長再度延任,結果待行政院長核定。本會對此感到十分遺憾。促轉會運作三年以來,僅是不斷舉行所謂專家會議、收集意見,未曾真正邀請政府機關各部會著手銜接方案。我們反對促轉會以脫法方式,將階段性機關變相一延再延的做法。
    2019年10月9日,促轉會代理主委楊翠在立法院司法法制委員會表示,促轉會正積極撰寫總結報告,因為總結報告需要嚴格的時程規劃,所以沒有延任的打算。並且自信對於促進跟推動轉型正義的相關政策規劃、需要的法案,以及未來永續性工作,都能在各機關持續推動。
    但是,2020年3月民進黨總統大選勝選後,促轉會卻突然改口,要求延任一年。同年5月,同樣在立法院司法法制委員會,楊翠主委說,這1年要努力的主要有兩大方向,一是法制工具的研擬,二是透過跨機關的協商,把未來國家轉型正義近、中、遠程工作都規劃好,並承諾「會盡力而為」。
    一年過後,2021年4月,促轉會再度提出延任要求,主要理由竟還是法制工具研擬和跨機關協商。促轉會原本自信2020年5月即可結束工作,究竟是何重大因素必須再延任?延任一年後,並未達成預定兩大目標,竟然再度要求延任。難道楊翠主委2019年在立法院的答詢只是信口開河?依據促轉條例,報請延任的要件是「未完成總結報告」。原本已將近完成的總結報告,在記者會延任的說明,居然隻字未提。促轉會的核心任務總結報告究竟是否已經撰寫完成,還是寫好了卻不提出?
    促轉會透過今日的記者會表示,後續核心業務將放在「壓迫體制清理與究責」。但我們必須指出,這是促轉會核心業務,何以在第二次報請行政院延長時才列為後續工作?過去三年是否延宕工作?而其針對「壓迫體制清理與究責」所列舉的工作項目是「推動處置方案,持續發布調查成果,帶動社會討論,制定草案明定權責機關識別加害者」,是否能在未來一年內完成?促轉會延長時間愈久,才發現未完成的工作愈來愈多。究竟促轉會要延任多久才能把「促進」轉型正義的工作完成?
    同時,我們希望行政院院長可以清楚說明,他判斷促轉會應予延任的理由為何?如果促轉會沒有列出具體可完成的工作清單,也無法按照時程予以監督,是否就任其不斷延長?促轉條例賦予行政院院長單獨且絕對的權力,可以讓促轉會延任,不受國會監督。行政院院長若一而再、再而三讓促轉會予取予求,美其名是尊重獨立機關,實際上是行政院院長濫權,創造出一個破壞體制的「追求正義」的機關。我們要求蘇院長明確說明是否同意延任的理由,負起政治責任,並在期限內督促促轉會完成工作。
    本會一再強調,追求轉型正義是台灣社會的共識,但是追求轉型正義的手段本身必須正當,不可長期處於脫法狀態、成為政黨的提款機。否則,這樣得來的「真相」也不會被台灣社會所接受。促轉會應致力於規劃未來政府機關的銜接方案,而非一再強調自己的重要性,違背原本階段性機關的法制規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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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奉勸促轉會不要成為「消費死人、欺騙活人、詐取選票」的御用機構
    2021-03-28 關鍵評論網 張文隆/教育工作者、歷史研究者、社會運動者、專欄作家

    媒體報導,阿美族人黃勳東3月17日癌末臨終前,促轉會親送罪名撤銷公告的公文,要讓政治受難者能清白返鄉入土為安。促轉會委員在病床旁向黃勳東說,今年3月27日的罪名撤銷儀式,二兒子會代表他出席「請他放心」,並正式告知,他的罪名已經撤銷。
    這是促轉會開春以來最矯情、最噁心的代表作。
    《促轉條例》第11條規定:「促轉會應於二年內就第二條第二項所列事項(一、開放政治檔案。二、清除威權象徵、保存不義遺址。三、平復司法不法、還原歷史真相,並促進社會和解。四、不當黨產之處理及運用。五、其他轉型正義事項),以書面向行政院長提出含完整調查報告、規劃方案及具體實施步驟在內之任務總結報告;有制定或修正法律及命令之必要者,並同時提出相關草案。」
    促轉會成立三年來到底做了什麼事?坦白說,就是:「打假球、帶風向、講幹話。」
    促轉會幾波的罪刑撤銷公告,根本就是撿拾其他機構的現有成果,重新包裝後再拿出來販售推銷,然後往臉上貼金說是自己的成果。而且扁政府時代已經頒發「回復名譽證書」給受難者,如今促轉會再搞個「罪刑撤銷公告」政治大拜拜,根本就是畫蛇添足,一點意義也沒有。這就是打假球。
    所謂「壓迫體制權力金字塔」,不過是把大家的常識變個把戲,然後「換湯不換藥」繼續拿出來推銷。
    從蔣介石到軍法官的角色,這大家早已知道,不需要促轉會再來看圖說故事。促轉會明顯在採取圍魏救趙策略,將風向帶至「從蔣介石到軍法官的角色」,讓大家目光焦點轉移至此,從而忽略「壓迫體制權力金字塔」最根本部份、也就是「特務與線民」的罪責。
    公布檢察官是誰,能怎樣?公布法官是誰,又能怎樣?受害者的起訴書與判決書,早就有這些資料。就算公布蔣介石從中扮演的角色,這同樣不是受害者及其家屬最關切的。
    我們知道白色恐怖有太多的冤案、假案、錯案,而這些冤假錯案通常是在「特務與線民」羅織下造成的,等檢察官和法官接手時,大勢幾乎已經底定了。白色恐怖冤案、假案、錯案最主要的製造者——特務與線民,竟然連一點點責任都不用負,哪怕是一絲絲微弱的道德譴責都沒有。
    促轉會原本是想裝作沒聽到,現在知道不能裝了,就改採拖延戰術。舉辦公民審議會議,針對監控檔案的紀錄到底是真是假、​被監控者的隱私怎麼辦、檔案上無法辨認真偽的隱私是否公開等議題,進行多元討論。問題是,目前連政治受難者本人「花大錢、親自去」都調閱不到,所謂「舉辦公民審議會議」根本又是在帶新的風向。
    今年2月26日,促轉會副主委兼發言人葉虹靈受訪指出,過去比較沒有辦法積極推動移除威權象徵的是國防部、退輔會與教育部,該會也一直積極與國防部協調。現在新任國防部長邱國正上任,希望再次啟動討論。
    搞了三年,還在講幹話。
    前述的《促轉條例》第11條不是已經清楚寫明了嗎?促轉會放著立法管道不做,成天拿協調、討論來搪塞。這不是講幹話,什麼才是講幹話?
    如今上述故事,更是「三合一集大成」,跟黨國時代的官僚一個樣,想要用樣板故事表示促轉會很認真在幹。
    身為促轉委員,不思抓住大方向,尋思協調各部會提出方案,甚至邀請各方立場代表開「聽證會」,然後擬定法案提出解決之道。反而去做枝微末節的事情。這不是矯情,什麼才是矯情?這不令人作嘔,什麼才令人作嘔?就好像一個艦長,不指揮他的軍艦作戰,而是跑去開火砲射擊敵人,有這種艦長嗎?
    奉勸促轉會,不要在演戲了,你們的任務是針對:「一、開放政治檔案。二、清除威權象徵、保存不義遺址。三、平復司法不法、還原歷史真相,並促進社會和解。四、不當黨產之處理及運用。以書面向行政院長提出含完整調查報告、規劃方案及具體實施步驟在內之任務總結報告;有制定或修正法律及命令之必要者,並同時提出相關草案。」
    趕快完成你們該完成的總結報告吧。行政命令能做,就委請行政院下令。如果該立法,就快點邀請各方立場代表開聽證會,然後擬定法案提出解決之道。
    針對「中正紀念堂轉型」,就直接草擬特別法,因為「特別法優於普通法」,過去促轉會講的幹話就不是問題了。讓我們瞧瞧,到底是哪些立法委員會投下反對票?這樣,海水退潮就知道誰沒穿褲子。
    至於「蔣介石銅像」,一樣也可以直接草擬特別法,將全國各地(包括中正廟)的蔣介石銅像全部遷往桃園大溪的「兩蔣文化園區」;若有特殊原因必須留在原址,那就請主管機關提出申請,經總統核可後辦理。因為「特別法優於普通法」,促轉會講的幹話同樣不是問題了。同樣,讓我們瞧瞧,到底是哪些立法委員會投下反對票?讓我們瞧瞧,到底是哪些單位會提出申請,然後總統又會批准哪些申請?這樣,海水退潮就知道誰沒穿褲子。
    且讓我們睜大眼睛看看誰在阻擋轉型正義吧。我們之所以這麼語重心長,就是不希望促轉會成為一個「消費死人、欺騙活人、詐取選票」的御用機構。

    • 為何促轉會延畢?網友一句話突破盲點:民進黨自己也很怕
      2021-04-13 中時新聞網 鄭年凱

      促轉會昨日召開記者會,宣布將向行政院提出再延任一年,並強調新一年的工作將是「貫徹就則」,「協力共進」、「深化法制」。促轉會並強調「未來台灣需要一個有時限的專責機關」。主委楊翠表示,轉型正義的工作不能間斷;她也強調,促轉會不會成為「萬年促轉會」。楊翠的說法引發網友討論。就有網友指出,民進黨自己也很怕促轉會未來政黨輪替後成為其他政黨的鬥爭工具,其實也根本不敢讓它成為一個常態機關。
      楊翠在記者會中指出,促轉會不會「無限期延長」,延任之後會對《促轉條例》做盤點並提出相關修法,會有明確任期;「台灣需要一個有時限的專責機關」,促轉會這一年將檢討促轉會「轉型後」的功能。
      對於促轉會再度提出延任,政院回應原則上支持,但外界有質疑聲浪。此話題已引發議論。有網友分析,民進黨自己也知道促轉會這個政治鬥爭的工具相當好用、愛不釋手,但他們也很擔心,若有一天政黨輪替了,這個強而有力的武器若落入敵手,後果恐不堪設想;而民進黨也希望在這段期間,盡可能使用促轉會這個行政資源來鞏固政權。
      而對於促轉會表態將再延一年,台灣民間真相與和解促進會昨日發表聲明表示「十分遺憾」:促轉會運作三年以來,僅是不斷舉行所謂專家會議、收集意見,未曾真正邀請政府機關各部會,著手銜接方案。真促會認為,追求轉型正義是台灣社會的共識,但是追求轉型正義的手段本身必須正當,不可長期處於脫法狀態、成為政黨的提款機;否則,這樣得來的「真相」也不會被台灣社會所接受。

  15. 對「獨斷性正義」大聲說不
    2021-06-03 中國時報 林谷芳/文化學者

    最近疫情延燒,觸目所及都是相關消息,但話雖如此,生活還得照過。而在抗疫旗幟下,真正弱勢者能否被主流社會關注到,也正檢驗著我們的道德水平以及制度的正當性。
    談制度,台灣人常有很「自然」的優越感,總自詡是華人世界中第一個建立起西方民主制度的地方。這種優越感伴隨著這些年迅速壟斷社會正當性的獨派思想,更使許多人認定自己永遠站在正義的高點,所擁有的是不必也不容許檢驗的「先驗性」價值,因此可以任意俯視與自己不同意見者。然而,以為自己所擁有的是「先驗性」價值,就讓人怠惰於思考,既無視於客觀環境的變化,更以「獨斷性正義」妖魔化不同意見者,其結果就使台灣一步步走入死胡同中。
    在大,兩岸之間是如此。30多年來,大陸的變化何只驚天動地,更是改變全球的最大動能。但這些人總自居於「先驗性正義」的一方,鐵板一塊地看待兩岸關係,最後就讓台灣機會盡失。在小,台灣自己的發展也如此。「獨斷性正義」排斥了解決問題的可能機制,許多事只能進退維谷。
    就拿電力來說吧!在這些高舉「獨斷性正義」的人眼中,電力的開發,只有正義的反核與邪惡的擁核兩者,要如何選擇並不須思考,只要對邪惡者鳴鼓攻之即可。然而,這種義正辭嚴的說法其實是悖離事實的。
    不錯,在一些人心中,反核的確是一種正義的信仰。這些人強調意識形態的純粹性,稱之為反核者自然適當。但擁核者呢?嚴格說,除開極少數的個人,台灣社會根本沒有所謂的擁核者。擁核,意指你認為核能是最好或唯一的選擇。但無論哪種,在台灣基本都不存在。
    反核者眼中邪惡的擁核者,其實只是在能源的開發與配置上不「先驗地」將核能妖魔化而已。在這裡,不要說大家肯定綠電是乾淨的能源,對核能該有的比重,彼此也有著大不相同的想像。
    這想像來自於對不同條件的考量:綠電所占的最大比可以到多大,它的穩定性如何?碳中和是世界趨勢,台灣不做,目前固以健康來換,未來因應國際壓力所付出的代價會有多大?原有核電廠的除役時間與電力需求的增長又將如何?而儘管在此的想像各有不同,彼此卻都有一定的客觀數據支撐,也都應對著電力需求、國安考量、環境生態、國民健康等現實環境的變化。
    對這些不同想像者而言,核能是台灣現實中不能不有的選擇,否則就得面對付不起的代價。正因核能是選項,不只占比多少大家會有不同意見,對核能可能產生的危險,也都放在選項的考量範圍內。如此,相較於反核者毫無妥協的反核,對他們這種「條件設定」下的核能選擇,你又怎能就稱他們為「擁核者」呢?
    正如此,反核/擁核其實是個假議題,真正的議題只有絕對反核與有條件接受核能兩者。反核是沒商量餘地的,是自居「先驗性價值」而無視外在環境的;而有條件接受核能者,則一樣可以有條件地不用核能。兩者相比,哪種人更考量到社會的總體需要,也就不言可喻。
    擁核/反核是個假議題,但在台灣為什麼能大行其道,一個當然是在歷史進程中一度讓反核有了極高的正當性。另一個則是在過了這階段後,反核已成為一種「獨斷性正義」,容不得其他意見;而將其他人形塑成對立面,更可以讓怠惰於思考的自己依舊理直氣壯。
    其實,不只反核,民進黨口中的一些進步價值,一樣充滿著「獨斷性正義」,並以這種先驗性、排他性的價值灌輸民眾,讓台灣走向民粹理盲,疫情惡化下,也依然能粗暴、無遮掩且荒腔走板地演出。正如此,台灣未來若要走出一條生路,就得看有多少人能對這種「獨斷性正義」大聲說不。

  16. 陳文成命案檔案滿50年才能公布,這就是民進黨的轉型正義嗎?
    2019-12-29 關鍵評論網 劉威良/護理師、德國台灣協會前會長

    促轉會12月25日表示,國安局原本列為「永久保密」的檔案已在11月完成解密,但相關檔案「有嚴重影響國家安全或對外關係之虞」、要滿50年後才能提供外界閱覽。這種說法令人無法接受!難怪消息一出,陳文成臉書專頁馬上打臉,50年後家屬還在嗎?
    一件謀殺案,在解密後套上「嚴重影響國家安全與對外關係之虞」的說法後,讓大家質疑的基於政治動機所為,更為清楚明白。但人命都是一樣可貴,也無法替代。當年陳文成的被害,是被刑求後意外死亡的被自殺,還是其他原因?國安局工作人員拿國人稅金領薪,就有責任讓真相大白,交代國人,他們說現在不宜公開的說法是誰給予的權力?他們是站在誰的立場說話?
    只因所涉及掩飾罪行的政治人物,最高涉及現今還在枱面上活躍的當年新聞局局長宋楚瑜,也是現今台灣總統候選人之一,因此而繼續河蟹到案發50年才能提供外界檢閲。為宋楚瑜的選情,台灣的正義要如此犧牲,實在令人難以置信。
    小燈泡的死亡,社會痛惜,殺人犯馬上就捕的情況下,其家屬至今仍沉痛地指責加害者應判死刑。我們社會可憐小燈泡的無辜死亡,母親勇敢面對,甚而出來參選,為社會安全網問題加重份量,都是正面的能量。現在以同樣的人命來看陳文成案。陳文成案,不僅是一條命,至今仍死得不明不白,也查不出兇殘的加害兇手,至今官方的說法就是要家屬硬生生吞下他自殺的說法,事證卻朝向他殺的方向,這樣的命案,完全適用今(2019)年通過的殺人罪無追訴權時效。
    憑什麼一個無立法權的官方機構,就可以大權一揮地把命案真相給壓下去?陳文成家屬與免於恐懼自由的人民又情何以堪?台灣如果有社會公義,為什麼不能面對加害者?要延至50年後才公開,目的是要掩護加害者的罪行,因為到時加害者和共犯大多死亡,無法追究責任,一切都變得各說各話的歷史神話,無人需要認錯究責。這也讓人看清,民進黨國會過半下,選舉考量第一之下的轉型正義的扭曲原貌,令人遺憾與失望。
    如果民進黨的轉型正義不在乎社會正義,不在乎加害者的追究,只要人民給予權力,那他們只會腐化,那他們就沒有國會再過半的權力,因為這讓我們認清民進黨過半權力的傲慢。一個更積極爭取社會正義的其他政黨,我們更應期待,讓他們有機會進入國會,為台灣良知力拚轉型正義。
    其實大家要清楚,我們社會安全網從來就沒有過,從過去四、五十年到現在就沒有安全過。過去的殺人,不是無差別的殺人,他們是有組織、系統化地針對某些人來秘密殺人。陳文成是台灣優秀青年、美國的年輕助理教授,前景看好。他的命案真相,對台灣社會衝擊很大,是在於我們每個國民都有免於恐懼的自由。國家不認錯,我們永遠不會有真正的社會安全。這正是我們無法接受一個被國家自殺的說法。
    正如同小燈泡母親期待殺人犯伏法,對於陳文成的死亡我們要知道真兇的心情是一樣。王景玉是殺人兇手,人人喊打。而1981年的殺人兇手與共犯,為何不能向社會說清楚,講明白?解了密,就是要還給傷痛的社會一個真相。保護兇手與共犯,不是台灣社會樂見的,也不是國安局的權責。他們敢拖延和稀泥,後面下指導棋的,擺明了就是執政的民進黨。
    現在過半的國會,都做不到公開解密後的檔案。那我們對執政的民進黨還能有什麼期待?
    我們心疼小燈泡而期待加害者伏死刑消失在這世界的心情,就有如對陳文成命案找出真兇的期待心情,這之中不該有什麼模糊空間,也不能有50年的空白。如果小燈泡的死引發無辜者被殺的憤恨,陳文成命案引發的卻是加害者與共犯消遙法外、享盡權勢,並以加害者的姿態吸食台灣權力的奶水。
    這亳無是非與良知的社會模樣,不是台灣人民的錯,而是民進黨過半對台灣人傲慢的錯。人民最後還是必須讓民進黨懂得謙卑,也只能用不過半的國會教訓他們。讓更多有良知的政黨從政者,引領民進黨從新面對真正的轉型正義。

  17. 228歷史真相被扭曲 藍博洲批民進黨史觀
    2021-03-08 亞洲週刊2021年10期 黃杰

    二二八的問題今天被台獨派化約成為簡單的「省籍矛盾」,企圖透過對歷史事件的詮釋來推動反中或是去中國化的意識。但是台灣作家藍博洲解釋,其實當時的民眾和有識之士是企圖建立自由民主的台灣,而非排斥外省人。在二二八之後引申出來的文壇論戰更確立了雙方的民族意識,確立台灣文學始終是中國文學的戰鬥的分支等共識。無奈於一九五零年美國介入台灣事務以後,那些嚮往解放台灣的聲音被殘忍的白色恐怖肅清,冷戰之下的暴力手段更加強化了台獨派的今天論述,真正的「轉型正義」遙遙無期。

    如今,二二八的起因被台獨廣泛化約為省籍矛盾,這個說法與歷史真相吻合嗎?

    這當然不是歷史真相。必須知道二二八的實態及其處理;然後是關於它的論述發展。顯然這不是一次簡短的訪談能夠說清楚的,因為它是夾雜著現實政治鬥爭的歷史問題。

    從現象面簡單說,它起於一九四七年二月二十七日晚上在台北街頭爆發的警民衝突,隨即蔓延北、中、南部幾處主要城市,相繼出現民眾武力接收行政機關、攻打軍事據點的戰鬥局面,從而驚動南京國民政府派兵鎮壓與清鄉。前後數週。鬥爭在兩條戰線同時展開,一條是以省參議員王添灯為代表的二二八事件處理委員會的文鬥,具體體現於宣傳組長王添灯的「對策委員會」綜合討論後草擬的三十二條〈處理大綱〉,其中包括:「對目前的處理」七條,「根本處理」(包括軍事方面五條、政治方面二十條)二十五條。總的來說是:反對在台灣徵兵,反對將台灣陷入內戰漩渦,制定省自治法為本省政治最高規範,地方首長實施民選,省府各級警政官僚由本省人充任,以及言論、出版、罷工、集會、結社自由等民主、自治的具體要求。另一條是武裝鬥爭:主要是中共台灣地下黨武裝部長張志忠領導的在雲嘉南地區戰鬥的自治聯軍,張志忠指導、以老台共謝雪紅為首在台中地區戰鬥的二七部隊(民主聯軍),以及中共地下黨人李中志與郭琇琮、陳炳基等領導指揮的未能落實的台北地區青年學生的武裝起義。二二八文武兩條戰線要求民主與自治的主張是一致的。這也就說明所謂「省藉矛盾」並不是二二八的「起因」。也因此,同年十一月十二日,參與二二八鬥爭而流亡的謝雪紅等人在香港成立的反蔣愛國統一戰線——台灣民主自治同盟,強調的還是民主與自治。

    二二八對民族的統一性有甚麼影響?

    事變的鎮壓,讓台灣民眾對中國和民族事務一度產生了挫傷、抑忿、幻滅、噤默與離心,更埋下死傷者家屬內心難解的怨悱,並且長期傷害了台灣內部的民族團結。例如,「台獨祖師爺」廖文毅,在台灣光復時發現「民族精神的振興」「國土重圓」「家人再集」與「統一的國家和政府」等四個事實,同時希望並努力要在明年慶祝雙十節時讓台灣同胞的「內心和外觀」「都能完全還到祖國」,「鄉土也已經完全的受著祖國的風氣」;讓「台灣和大陸純全的融合變成一體」。然而,在美國的陰謀支持下,他和那個曾經譜寫〈台灣光復詞〉謳歌祖國與光復的弟弟廖文奎,卻在香港搞了台灣脫離祖國的所謂「託管運動」。

    省籍的「隔閡」當然是存在的。但是,台灣社會的主流輿論並沒有因此就否定祖國。有識之士,如葉榮鐘,憂心「茫茫恨海幾時填」而呼籲「莫因慘史疑光復」。再如以楊逵為代表的本省籍 (包括後來搞「台獨」的彭明敏)與省外知識分子雷石榆(二二八後與台灣現代舞先驅蔡瑞月結婚生子)等,為了跨越二二八所造成的省籍鴻溝,加強省內外作家和文化人的團結等問題,在外省人主編的省府《台灣新生報》「橋」副刊,展開長達三年關於台灣新文學建設等重要議題的討論,確立台灣文學始終是中國文學的戰鬥的分支等共識,呼籲在台灣的文藝工作者應該不分省內省外,在全國人民反內戰、要和平的民主化運動浪潮中深入社會生活與人民群眾,創造反映時代動向、人民所需要的具有戰鬥的內容、民族風格與形式的新文學,作為人民戰鬥的力量,為和平、團結和民主而奮鬥。一九四九年一月二十一日,楊逵並與外省籍文化界人士在上海《大公報》刊發了「台灣中部文化界聯誼會宣言」(後來被稱之為「和平宣言」),聲稱要通過「省內省外文化界的開誠合作」,「泯滅省內省外無謂的隔閡」,把台灣建設「成為一個和平建設的示範區」;同時提出「消滅所謂獨立以及託管的一切企圖,避免類似二二八事件重演」、「實施地方自治」、「防止任何戰亂波及本省」等訴求。它大體與二二八事件處理委員會的三十二條〈處理大綱〉、台盟(以及中共地下黨)的主張與訴求一致,都是在延續二二八人民起義沒有完成的歷史任務。

    現在對於二二八論述的爭奪權是怎麼一回事?

    從歷史事實來看,我認為,二二八所產生的認同問題,事件後的台灣社會主流已經解決了,只是一九五零年的韓戰讓歷史的進程改變了軌道。至於你所謂二二八的起因如今被台派廣泛化約為「省籍矛盾」,則有一個歷史解釋的奪權過程。

    島內公開紀念二二八的起點是解嚴前夕的一九八七年,也就是二二八事件四十週年。島內台獨派政客與文人針對國民黨長期以來政策性掩飾的「共匪陰謀」與「奴化遺毒」論,在共同的反共意識下,假藉「和平日」(和平台獨)為名,走上街頭,展開扭曲二二八政治訴求為「台灣獨立」的歷史虛構工程,通過把台灣孤島化,建構所謂「外來政權=國民黨政權=外省人=中國人鎮壓台灣人」的二二八論,在時代與歷史的真空中策略性地打造「省(國)籍矛盾」史觀,做為現實政治鬥爭的工具,進而厚植台灣民眾的分離主義身份認同。一九八八年,在美國的台獨文士更進一步把二二八定位成「台灣人的國殤事件」,召喚台灣民眾的悲情意識,強化「去中國」的所謂「台灣人主體意識」。一九九一年年初,李登輝指示行政部門組成「二二八事件研究小組」,開始收編二二八為「台灣人的悲情」。一九九二年二月公布了《二二八事件研究報告》。一九九五年二二八當天,李登輝又以「國家元首」的身份「承擔政府所犯的過錯」,向罹難者家屬「道歉」。同年,二二八基金會開始受理申請賠償金的業務。到了二零零零年,政權輪替,陳水扁取消了十月二十五日台灣光復節(所謂「台灣不是中國的一部分,地位未定」)的假日與紀念,二二八取而代之,成為法定的「台灣人的國殤日」。二零零五年,馬英九當選國民黨主席。翌年起就放棄歷來「國共內戰」歷史結構下的二二八論述,承認「官逼民反」論,年年代表國民黨或中華民國政府為二二八道歉,並表示卸任後還將繼續道歉,不會停止。至此,在「反共共識」下,「台獨」與「獨台」的二二八論合流。二二八的歷史面貌更進一步混沌。「和平」結束內戰歷史之日更加遙遙無期。

    其實早在一九九一年十月十日,外省籍官員汪彝定在《聯合報》發表的〈痛論省籍情結與「台獨」〉就寫道:「近來台灣的政治問題,毫無問題是統獨之爭。但事實上這個獨統之爭的背後,卻隱藏著比獨統爭執更深刻的政治和社會問題,那就是省籍情結。假如沒有省籍情結的話,獨立根本是台灣四十年來的政治現實,用不著爭的。事實上已經獨立,卻還要這麼轟轟烈烈地搞獨立運動,除了省籍因素以外,實在很難解釋。」今天來看,這也說明了所謂「省(國)籍矛盾」,或者說「台獨與獨台」現象背後的本質都是「反共」,「獨統之爭」是偽命題,權力鬥爭才是事實。

    你如何看待二二八事件的本質呢?

    二二八是歷史遺留的尚未徹底解決的台灣問題的一頁。問題的根源在一八四零年。鴉片戰爭後,封建中國不得不面對資本主義列強的蠶食鯨吞。無以數計的愛國知識分子從此苦思「中國往何處去」的命題,同時朝著如何「現代化」的道路,展開漫長而艱辛的尋索以及分歧的實踐。一八七四年,走上資本主義發展道路的日本派兵進攻台灣牡丹社原住民,暴露侵略中國的野心。於是有了一八八五年台灣建省與首撫劉銘傳的現代化建設。但是,一八九五年四月十七日,甲午戰敗的清廷被迫簽訂喪權辱國的《馬關條約》。台灣淪為日本殖民地。因為台灣的割讓,就有了台灣問題的產生,以閩粵移民為主的台灣漢人也隨著產生了前所未有的祖國意識與棄兒意識(孤兒意識),並且隨著歷史的進展而有了此起彼伏的發展。綜觀日據五十年,祖國意識始終是台灣民眾身份認同的主旋律。

    抗戰勝利後,根據《開羅宣言》和《波茨坦公告》等國際法律檔案,「台灣全島及所有附屬各島嶼」(包括釣魚島) 無可爭辯地回歸中國。但是,歷經百年戰亂,祖國仍然處在半殖民地、半封建的政治混亂中。法理上的復歸,並不意味著政治上的國民復歸,更沒有促使台灣的經濟解放,再加上部分接收官僚的貪污腐化,終於造成台灣政經的混亂與惡化,社會不安、政治動盪。於是,民間開始流傳反映台灣民?現實生活黑暗的順口溜。誠如外省詩人臧克家事變期間在上海《文匯報》發表的詩作《表現》所雲:「五百天,五百天的日子,還沒有過完。祖國,祖國啊,獨裁者強迫我們,把對你的愛,換上武器和紅血來表現!」

    二二八首先,它是一八四零年以來瀕臨亡國滅種的封建中國走向「現代化」的過程所產生的骨肉相殘的悲劇。台灣牢齡最高的政治犯林書揚在我一九八七年的採訪時分析說,在帝國主義長達一世紀的無情剝削而陷入長期貧困化的半封建半殖民地的祖國,官民關係逐日惡化,助長了有權者貪婪、官僚軍警橫暴的習性,從而具有政治暴壓和經濟掠奪的落後的國家機器素質。這也決定了類如二二八的悲劇,在抗戰勝利後的國統區四處爆發的歷史必然。也就是說,它是「帝國主義世紀中的中國病變」。因此,台灣人民簞食壺漿迎來了絕大多數人未曾見過(更談不上實際了解)卻日月盼望的祖國。而他們以為復歸祖國能夠結束被殖民統治的屈辱與苦難的主觀盼望,很快就被無情的現實所破滅,進而爆發了官民武力衝突的二二八事件。

    眾所周知,政治的統治關係,本質上乃經濟的階級關係的集中表現。因此,二二八事件基本上反映了經濟關係中的矛盾。然而,因為接收官僚幾乎都來自大陸,以致在接收初期的混亂中,官民關係的省籍因素就被過分突出了,乃至於官與民的統治關係、有產者和無產者的階級關係,一時皆受雙方地緣的掩覆,在群眾的感性認知上,易於變成大陸人與台灣人、外省人與本省人的問題。而二二八事件的真正悲劇癥結就在於衝突的雙重性(階級與地域)所帶來的意義上的混淆。因此,那場飽含著民族的血和淚的官民衝突,從以前到現在,都被衝突的主要兩造—一個半封建半殖民地社會的特權資產階級和一個前殖民地的土著資產階級,各取統戰策略的需要,刻意隱藏自身從屬的階級性,只突出地域性,從而把官與民的矛盾,擁有政治特權的大陸資產階級和不擁有完全參政權的台灣土著資產階級的相爭,台灣小資產階級、知識分子和勞工對新剝削者的反抗,統統納入大陸人與台灣人的「省籍矛盾」。為害於今尤烈。

    二二八事件與後來的白色恐怖有沒有歷史上的關聯?那些認同「紅色祖國」的知識分子的命運如何?

    二二八事件與緊接著來的五十年代白色恐怖當然有它的關聯,以及同與不同之處。首先,二二八血的教訓,對「白色祖國」絕望的廣大台灣知識青年,通過對中國政局的進一步認識,轉而擁護「紅色祖國」,並且投入以全中國的民族解放為志向的新民主主義革命(見台灣省工作委員會組織系統表)。一九四九年新中國在祖國大陸成立;蔣政權敗退台灣,闢建反共的「另一個戰場」。一九五零年韓戰爆發。美國干涉中國內政。蔣政權出賣民族主體性換得有條件的被保護權。台灣被強行納入國共內戰與國際冷戰所形成的「雙戰構造」(陳映真語)之中。繼承了日據以來台灣愛國主義傳統的整整一代人,也在五十年代白色恐怖期間遭到全面而殘酷的反共肅清。所以,二二八事件與五十年代白色恐怖都是人民遭受當權者暴力迫害的歷史悲劇。

    但是,兩者之間的不同點更多,更重要。按照一九五零年被捕、繫獄三十四年又七個月的林書揚先生切身體會的分析,首先,在形態上,二二八是最終被當局派兵鎮壓的官民之間的武力衝突。而五十年代白色恐怖則是戒嚴令下官方片面軍法迫害的全面肅清,並未出現官民之間的交戰狀態。其次,在性質上,二二八是地方政府劣政誘發的武裝民變,人民要求的是台灣一地制度或施政的改良與改善,是抗暴但不是革命。五十年代白色恐怖則是敗退台灣的國民黨當局為了鞏固統治地位,而把熱烈期望結束內戰、國家統一、追求社會正義與人民幸福的愛國人士視作潛在的「危險分子」,以「反共」之名全面肅清的暴力迫害,是大陸上進行有年的新民主主義革命戰爭的延伸。

    最根本的是,恰恰因為性質的不同,在官方法律立場上,李登輝可以代表政府道歉,並以平反、撫恤等方式彌補地方政府的二二八政治責任,卻不至於動搖到中央政權的合法性。而根據所謂反共最高國策來推行的五十年代白色恐怖,幾乎都以「匪諜」入人於罪。因此,在反共國安體制未曾鬆動的兩岸關係下,台灣當局除了在認定和量刑的技術性錯誤做「補償」之外,不具有翻案立場。所以馬英九在台北市長任內可以每年都去馬場町刑場出席五十年代白色恐怖犧牲者的秋祭,一旦身為最高當局後就不再現身了。但他仍然繼續向二二八受難家屬道歉,屢遭羞辱而不棄。

    然而,根據二二八基金會的統計,從一九九五至二零一五年來,受理申請賠償金實際共八百六十二件,其中「失蹤」一百七十八件、「死亡」六百八十四件。而據台灣地區政治受難人互助會的保守估計,在持續五年的五十年代白色恐怖期間,至少有八千名以上不分省籍的「共匪」被殺害,上萬名以上同樣不分省籍的愛國知識分子、文化人、工人和農民等等被投入十年以上到無期的牢獄徒刑之中。至於「失蹤」者就更加難以估算了。兩種數字,已經足夠清楚說明過去的歷史真相與當今的政治現實了。一九八七年春天,我因為參與陳映真創辦主編的《人間雜誌》的「二二八專輯」製作,在採訪現場偶然遇見了長期被湮滅的白色恐怖的歷史,這才難以置信地知道,台獨派的所謂「和平日」運動,其實是刻意在別人流血犧牲的墓塚上插上自己的墓碑。

    事隔了這麼多年,很多歷史的真相也遭到扭曲。如今民進黨推行包括二二八在內的「轉型正義」有何缺陷?

    對一個習於說謊並把謊言當作事實的人,還能有什麼好說的呢?二二八與台灣的五十年代白色恐怖帶給台灣人民的遺害,具體表現在國家分裂的現實政治當中。國家長期分裂的狀態下,造成了無以數計家庭不能團圓的人倫悲劇,兩岸中國人的民族魂也因此長期處於分裂的不健康狀態。在反共國安戒嚴體制嚴厲統治下,二二八與那段新民主主義革命的歷史,成為最最禁忌的話語。為了生存,大部分繫獄歸來的倖存者也被迫刻意遺忘那段被紅旗召喚的革命歲月。長久下來,在以美國為首的資本主義價值觀洗腦教育下,反共親美的意識形態於是成為台灣社會的主流價值觀。也因此,承續著日據以來反帝的祖國意識,追求國家統一的五十年代受難者們的理想追求,也就更加不能被當代台灣社會的一般民眾接受而被刻意遺忘了。台灣社會也因此成了一個對歷史集體失憶的病態社會。

    一九八七年七月十五日,長達三十八年的戒嚴令,終於在海峽兩岸的局勢相對和緩的客觀條件下解除了。一九九一年五月,「動員戡亂時期臨時條款」與「懲治叛亂條例」也相繼廢除。然而反共的政策卻依然沒有更改。因此,繼二二八賠償之後,面對五十年代政治受難人互助團體多年來展開復權運動的要求,台灣最高當局基於現實政治的考量,不得不於一九九八年六月也公布了所謂「戒嚴時期不當叛亂暨匪諜審判案件補償條例」。但是,在「匪諜」及「共產黨員」不得「補償」的排除條款限制下,幾乎都是以「匪諜」之名入罪的五十年代政治案件的受難者,就沒有什麼希望獲得「補償」。也因為這樣,當年在種種酷刑下仍然拒不「轉向」的犧牲者的歷史,就在部分受難者及犧牲者的家屬為了領得所謂「補償金」的期待及下一代對歷史錯誤認知的情況下,面臨了一場更為悲哀的被迫「轉向」的傷害。中國的傳統戲曲中,「認賊做父」通常是悲劇的主題。台灣五十年代白色恐怖對於受害者及其遺族的最大傷害,大概就是通過整體社會長期反共的恐怖政治,讓犧牲者的下一代與加害者站在一起,自動地逼使已逝父兄的政治信仰「轉向」,進而否定他們犧牲的意義並取消他們的歷史。更為悲哀的是,這些犧牲者的下一代,從小在反共教育下成長,對父兄的歷史又完全沒有機會了解,再加上受到「台獨史觀」的逆流影響,甚至在身份認同上走到自己父兄的對立面,自覺不自覺地成為妨礙歷史前進的「白色恐怖結構」的共犯。

    那麼,這段歷史對台灣的長期影響是甚麼?

    台灣的五十年代白色恐怖就不只是殺了多少知識菁英與民眾,它更把日據以來台灣進步的理想主義傳統,不管是哲學的、文學的、藝術的、乃至社會運動的思想理念都徹底消滅了。也因此它把台灣社會的良知與正義都徹底消滅了。從而造成以反蔣、親美、反共的本土資產階級為主導的「台灣結」,逐漸成為當今青年一代「去中國」的主流意識。二二八暨五十年代白色恐怖帶給受難者家族及全體民眾的悲哀,沒有比這個更悲哀的了。

    因為有這樣的沉痛體會,所以在民進黨推行所謂「轉型正義」之前好幾年,那個最早搞所謂「轉型正義」概念的綠色學者找我合作時,我立刻就拒絕替它背書了。現在推行的所謂「轉型正義」,也只有藍綠換位的「轉型」卻沒有正義。它既不認真清理日據五十年殖民統治的歷史與意識,也不客觀對待二二八的真相與傷痕。更不揚棄過時的冷戰的反共意識,真正終結歷史悲劇源頭的內戰結構,進而促成兩岸的民族團結與和平。我們看到,基於島內外政治鬥爭(主要是為了騙選票)的需要,它一方面給那些在五十年代犧牲的台共黨人除「罪」,一方面又讓兩岸關係倒退到對立緊張的臨戰狀態,甚至通過各種反共法令,製造了隨時可以扣到政敵乃至一般民眾頭上的「紅帽子」。這樣「自作孽」的「轉型正義」,還能有什麼好說的呢?

  18. 徹底落實轉型正義 中航榮譽董事長彭蔭剛建言:總統府、台北賓館一起拆
    2021-09-10 中時新聞網 楊孟立

    促轉會拋出中正紀念堂改制為「反省威權歷史公園」計畫,強調將拆除先總統蔣中正的銅像,並改造堂體外觀。中國航運榮譽董事長彭蔭剛10日發信給促轉會主委葉虹靈,並寄送副本給總統府、文化部長李永得提出建言,「為落實轉型正義,象徵日本帝國主義威權的總統府與台北賓館也應該拆除改建。」
    彭蔭剛說,看到中正紀念堂轉型方案的相關新聞,感到非常遺憾:促轉會對一位曾經保台、建台的恩人,以如此的心態羞辱。他突然想到一句老話:「老天有眼,不知感恩者,必有惡報」。
    彭蔭剛表示,現在的總統府即日本帝國主義佔領台灣最威權的所在地,應該盡速拆除,改建為「抗日戰爭3000萬死難同胞(包括台灣同胞)歷史紀念公園」。他進一步表示,現在的台北賓館是日本帝國主義統治台灣總督官邸,應拆除後改為「台灣原住民同胞抗日帝國主義紀念公園」。
    彭蔭剛說,為落實轉型正義,他以中華民國國民身份提出兩點建議,以上請同時辦理。

  19. 柯:轉型正義順序不對 保證大亂
    2021-09-10 中國時報 黃婉婷、趙婉淳

    促進轉型正義委員會日前公布中正紀念堂轉型方案,預計移除大廳內已故前總統蔣中正銅像。國民黨主席江啟臣為此喊話北市府,呼籲從文史保護角度設法阻止此事。台北市長柯文哲9日炮打中央,直言轉型正義的順序要對,一下子把追究責任放到第一順位保證會亂七八糟,應先解決現有問題。
    根據促轉會規畫,預計以「反省威權」為核心,讓整個園區成為歷史教育素材,改造威權空間,重構紀念敘事;針對園區內威權象徵的處置措施,促轉會建議移除大廳內蔣介石銅像、改造堂體功能及外觀、破除園區整體崇拜軸線,未來半年將研擬配套法案。
    江啟臣除痛批蔡政府獨裁外,也直言此舉涉文化資產保護問題,台北市政府能夠最直接以文資保護法暫停促轉會胡搞瞎搞,未來立法院也會持續關心此議題。
    中正紀念堂仍有文史保護問題,江並向民眾黨主席柯文哲主政的北市府喊話,可從文史保護角度設法阻止,暫停綠營的「胡搞瞎搞」。此舉也讓外界回想起2007年,國民黨籍、時任台北市長的郝龍斌,也曾拒絕行政院拆除中正紀念堂圍牆。
    對於轉型正義議題,柯文哲說,他多年前去拜訪波蘭前總統華勒沙,當時華勒沙給他建議,並說所有面臨轉型正義的國家都應該參考。柯指出,處理轉型正義要落實三件事,第一先解決現在的問題,第二是預防以後再發生,第三才是追究過去的責任,順序不對就會大亂,並落實在過往遺留的問題上。
    柯昨天下午主持防疫因應記者會時,面對江啟臣喊話,他也重申上述原則,更呼籲中央順序要做對。若一下子將「追究過去責任」放到第一順位,保證亂七八糟,會產生很多作用力、反作用力。他強調,華勒沙講的話,真的可以給台灣社會參考。

  20. 促轉少了諒解 一夜回到解嚴前?
    2021-10-21 聯合報即時短評 林河名

    立委黃國書線民事件延燒多日,當年許多政治監控傳聞逐漸被「起底」,民進黨內更傳出還有比立委層級更高的人物,一場政治風暴儼然成形。民進黨執政後推動轉型正義,但少了「和解」心胸,只想追查所謂「真相」,就像打開潘朵拉的盒子,最後更可能被仇恨反噬。
    「沒有真相,就沒有原諒」,這是推動轉型正義必須還原當年真相的核心論述。促轉會公布大量白色恐怖時期的政治檔案,正是希望透過當年檔案的解密與公開,讓當事人或相關人了解真相。
    不過,推動轉型正義的目的不只是「真相」,更重要的是發現真相後的「原諒」。那些口口聲聲「沒有真相,就沒有原諒」的人,一旦了解真相之後,能否選擇原諒,才是真正試煉。從黃國書承認曾任情治機關線民之後,民進黨同志的反應就可看出,真正打從心底「原諒」的人幾希。
    想要爬梳政治檔案、還原事實面貌,當有此心理準備。尤其,當真相是「自己人」的背叛,能夠坦然原諒的人想必不多。也因此,政治檔案如何公開,須有一套嚴謹做法。
    以民進黨創黨主席江鵬堅為例,他是否出身調查局,當年有無監控黨外?每個人都可能因為接觸、記憶的差別而有不同認知,卻形成「線民與否」的爭辯。就算是白紙黑字的政治檔案,也未必出於自由意志所為;以今溯古,能謂「必得真相」?這些都是必須慎重之處。
    在黃國書案引發政治風暴之後,蔡英文總統昨說:「轉型正義真正的用意,並非清算,更非鬥爭,而是讓威權統治機關所犯下的過錯可以被揭露。」作為威權時期執政的國民黨,無從迴避責任;但台灣解嚴已卅多年,少了諒解的促轉只剩「追殺」,「一夜回到解嚴前」真的是我們想要的「轉型正義」?

  21. 施明德:美麗島律師誰不是特務?
    2021-10-22 聯合報 蔡晉宇

    線民案持續延燒,連當年美麗島案辯護律師都遭質疑。民進黨前主席施明德昨指出,應探究的是,美麗島辯護律師誰不是特務,而不是問誰是。前副總統呂秀蓮呼籲,施明德及監察院長陳菊兩人要把這件事情講清楚,蔡總統應中立、不要發言。
    由於行政院長蘇貞昌也是美麗島辯護律師,行政院發言人羅秉成昨表示,美麗島事件發生在戒嚴時期,白色恐怖氛圍底下發生的民主運動,當年敢挺身為民主運動辯護的勇氣和堅持,及這些辯護律師與被告之間關係,這幾十年來已經累積非常多報導。
    施明德批評,政院並未針對核心問題回答。並質疑,為何羅秉成不依轉型正義原則慎重清查律師們當年真實身分,就輕率地替他們抹粉點胭脂?這就是蔡政府的轉型正義,一切依利害關係定論嗎?轉型正義是在追求真相的過程中尋求和解與寬恕,但蔡政府的促轉會處處顯露針對性、權謀性和選擇性。
    呂秀蓮表示,施明德及陳菊兩人一個有社會威望、一個有權,兩人要把這件事情講清楚;蔡總統雖是黨主席,但應該不要講話,要保持中立;希望民進黨經過這次能更健全。她也希望國民黨不要推卸責任、也不要對號入座,因為跟現在的國民黨也無關;應該要有道德勇氣,協助社會發現真相,可以原諒但不能忘記。
    呂秀蓮昨天也到檔案局看自己當年的檔案,她說,施明德現在有道義責任,「是就是,不是就不是,證據要拿出來」;謝長廷替江鵬堅辯護,也需要拿出更多證據。她說,江鵬堅是謙謙君子,在天之靈沒辦法講話;謝長廷和施明德有共同責任,用證據和歷史來評價。她認識江鵬堅是在美麗島前,也很早聽說江疑似有不同身分,「我沒有辦法相信;如果是的話,我真的會非常痛心」。

  22. 執政多年還發文批「黨國30年威權體制」 蔡英文臉書慘遭網友出征
    2021-10-21 中時新聞網 王子瑄

    總統蔡英文昨日撰文談轉型正義議題,強調台灣經歷了全世界最長的戒嚴,38年戒嚴期間許多台灣人因國民黨威權體制迫害失去自由與生命,解嚴後黨國的政治偵防工作仍持續進行。此文發出後,大批反對網友灌爆蔡臉書,痛批民進黨已執政多年卻仍在檢討在野黨,蔡應多關注炒房、民生和虐童等議題才對,而非利用轉型正義獲取政治利益。
    蔡英文昨日在臉書發文指出,這幾天轉型正義的話題受到矚目,故她想跟大家再談一下民進黨推動轉型正義的初衷。台灣經歷了全世界最長的戒嚴,在這38年戒嚴期間,因國民黨威權體制的迫害,許多台灣人民失去了自由甚至生命。1987年宣布解嚴,黨國的政治偵防工作仍持續進行。
    蔡英文強調,「面對真相」、「釐清責任」、「修復創傷」,台灣社會才能走向共同的未來;這是轉型正義的真諦,也是她在執政後推動轉型正義最核心的初衷。蔡表示,若大家都不同意黨國威權體制在30年前做的事情,現在大家更不能讓威權遺緒刻意扭曲「轉型正義」的實質意義及重要性,摧毀了從戒嚴時期以來民主先進們共同努力的成果。
    此文發出後引發大批網友不滿,反對意見近乎佔據整個留言版面。網友紛紛回應:「說個笑話:現在的民進黨對得起30年前民進黨創黨的民主先進的初衷和遺緒」、「我覺得現在也像是戒嚴時期呢」、「嗯,選舉到了」、「有多少證據做多少事,不要只會利用議題炒政治紅利。在轉型正義的同時,你們應該更用力推動居住正義吧?」「民生所需必須大幅下降才會讓人民有感」、「請蔡英文正視受虐致死兒童」。

  23. 施明德籲總統給他看完整國家檔案
    2021-11-02 中國時報 崔慈悌

    民進黨前主席施明德要求開放完整檔案資料,遭黨內人士批判。施明德昨天對照今昔,感慨地說「我有一種欲淚的感覺」。他向「抓耙仔掌權集團們」喊話,要他們不要害怕,「你們不是我的目標」,並呼籲蔡總統「給我看所有完整的不遮掩的國家檔案。這是轉型正義最起碼的責任!有關你的總統名節」。
    施明德昨天在臉書公開他第二次坐牢時絕食抗爭,監方偵聽他與前往探視的張溫鷹對話紀錄。當時他對張說,5年來他看到,少數黨外的敗類,假借民主運動謀取私利,胡亂作為;希望利用此次絕食,讓「黨外敗類深切反省」。
    施明德表示,他1962年至1977年第一次坐牢時,年輕又沒沒無聞,是一個孤獨的奮鬥者;美麗島事件,他再度被判無期徒刑,原以為海內外應該有很多的同志們會一起奮鬥,結果「我發現很多人是在為自己的權、利、慾在掙扎…重讀這些資料,我有一種欲淚的感覺」。
    他提到,說來諷刺,這些檔案是美麗島事件黃信介辯護律師陳水扁主政時不肯給他的,最後還是李念祖律師替他爭取到的國家檔案資料。
    施明德向「抓耙仔的掌權集團們」表示,你們不要害怕,你們不是我的目標,「我只是想要回我自己真正的人生而已,我不會從檔案中掀你們的底」。也向蔡總統喊話,要求蔡的政府「給我看所有完整的不遮掩的國家檔案。這是轉型正義最起碼的責任!有關你的總統名節」。
    施明德感慨「我是意外被捲入的。否則,謝長廷們在我眼中如蜉蝣啊!」他會用臉書繼續po他的檔案,讓世人認識「這個人」,讓只知吃香喝辣的「民進黨官爺們」及民進黨支持者知道,有一個永遠正綠的「故主席施明德」,即使沒有黨籍;並酸「擁有黨籍,只是便於吃香喝辣而已」。

    • 陳嘉君:民進黨害怕是臥底特務建立的黨嗎
      2021-10-29 中國時報 曾薏蘋、楊孟立

      民進黨前黨主席施明德日前被動證實創黨主席江鵬堅是調查局調查員,近日不少民進黨人士發言捍衛江鵬堅。施妻陳嘉君昨說,「還原歷史,我簡單講,江鵬堅就是第一個臥底的特務。我也可以告訴你,謝長廷也是。那你民主進步黨出身是一個怎麼樣的黨?」她質問,為什麼民進黨那麼怕真相,「害怕民進黨是臥底特務建立的黨嗎?」
      謝長廷昨在臉書反駁表示,對施明德夫婦說法的真實性非常存疑,要求更多的證據;謝長廷也拿調查局前副局長高明輝當年的法庭證詞,澄清自己當年只是調查局「爭取的對象」,絕非特務。
      陳嘉君昨接受黃光芹網路節目專訪,提到特務時說,「這個人必須非常親切、友善,讓很多喜歡靠近他,才有資格當特務」;好人不等於是特務,江鵬堅跟施明德告白是「正式調查員」,美麗島事件後他負責監視施明正,他是施明正晚年最好朋友、酒友。
      提到民進黨創黨,陳嘉君說,民進黨組黨這種大事不可能一蹴可幾。施明德在1985年宣布絕食、發表絕食聲明,並附一封給蔣經國的信,內容包括「請總統先生尊重在野團體的合法權益與地位」;施為此從1985年4月1日跟國民黨周旋到1990年5月21日才出獄。
      她說,施明德曾多次表示,黨外的人一直想修改或扣留他的絕食聲明、不在黨外提起他的名字,於是他請妹妹去找艾琳達;艾琳達因此組織一群人宣布要與施明德一起絕食到死,這件事在海外台獨鄉親間引起很大迴響,而台灣的黨外人士卻假裝施不存在。
      陳嘉君說,自艾琳達、許信良、陳婉真等人也要絕食,施明德就請妹妹要求許信良在美國組黨並遷黨回台;所以許1986年7月就組好「台灣民主黨」,也準備回台。然而在這樣的壓力下,黨外人士卻還不願意組黨。
      她說,這些事都有憑有據,現在歷史寫民進黨組黨歷史是10天前祕密開會,「以為人家(情治單位)不知道?」
      陳嘉君表示,揭露真相不是鬥爭,轉型正義不是兒戲?不知道促轉會在轉什麼?就因為不願面對真相。民進黨2000年執政後,至今所有美麗島辯護律師,不管官位多大,都不給真相;這點難道不構成合理懷疑嗎?

    • 管碧玲、陳儀深否認關說 施明德批說謊
      2021-10-27 中評社台北10月27日電(記者 黃筱筠)

      民進黨前主席施明德26日指出,民進黨立委管碧玲夫婦多年前曾為現任國史館長陳儀深找他向當時中研院院長李遠哲關說。此說法遭到管碧玲嚴正否認。對此,曾是施明德特別助理的林忠正批管碧玲,“做人要有起碼的膽識:有做過或沒做過,就是一句話,不必說謊!”施明德臉書也連結林忠正臉書的內容,說:“管、陳說這種謊話,晚上還睡得著嗎?”
      施明德表示,當時出獄不久後,管碧玲與許陽明夫婦再三來遊說,希望他能夠替夫婦倆的好友陳儀深向中研院院長李遠哲關說。施明德指出,當時因為陳儀深研究成績不彰,面臨不被續聘的危機;施明德被夫婦倆再三請託後,便拜會了李遠哲,陳儀深也才得以繼續留在中研院。
      管碧玲對此則是極力否認,更表示“施主席的記憶盒子裝著幻想精靈”;林忠正則在臉書貼文反駁。林臉書全文如下:

      從“大哥大大”變成了“拒絕往來戶”!
      管碧玲委員和陳儀深否認施主席曾見中研院李遠哲院長,討論陳儀深在史語所的績任問題。當時我是中研院終身研究員(經過評鑑,聘書直接一聘到65歲),知之甚深。但是,我很意外他們否認逭件事。做人要有起碼的膽識:有做過或沒做過,就是一句話,不必說謊!英雄好漢和懦夫的差別就在這裡。我也想起,當年這兩人以前都叫我“大哥大大”,太好笑了,現在不如不往來了!
      我當時的確知道這件事,但是我有些驁訝:施主席會為這件事來見李遠哲院長。這件事我並不贊成,因為學術歸學術;要從事反對運動,起碼自己要有本事把自己的(研究)工作做得更好,尢其想革國民黨的命。
      但是,我知道陳儀深是來自極右派的“疾風”團體,我就沒多講話,因為:從國民黨的極右派轉變到台獨立埸,倒底是一件不容易的事!在白色恐怖時代反對國民黨,要有氣魄,不然就是裝假的抓耙仔!
      陳儀深否認這件事,但是還有李遠哲和中研院史語所許多同仁都知道這件事,否則中研院還有「續聘不過,一年後再議」這種特例嗎?這只是讓人更瞧不起這種變色龍而已!

    • 施明德再爆 國史館長陳儀深曾是反台獨三劍客
      2021-10-27 中國時報 曾薏蘋

      政治線民風暴越演越烈。民進黨前主席施明德昨指前立委李勝峯曾跟他說,國史館館長陳儀深當年在政大是反台獨「三劍客」之一,「到底那一個陳儀深,才是真正的陳儀深?」不過,李勝峯昨受訪表示,陳「讀書時偏藍,這是沒問題」,但沒有什麼「反台獨三劍客」。
      繼被動證實民進黨創黨主席江鵬堅是調查員,施明德昨點名「正義之士」國史館館長陳儀深。他說,他人生極少數後悔的幾件事之一,就是有段日子,民進黨立委管碧玲與丈夫許陽明再三遊說他,幫友人陳儀深向中研院院長李遠哲關說;因為陳研究成績不彰,面臨不被中研院續聘的危機。
      施明德說,他不認識李遠哲,但管碧玲夫妻說「你不認識李院長,但李院長認識你,你去一定有用」。他因許陽明夫婦誠懇的訴說才拜會李遠哲,兩人第一次見面,談話非常愉快,陳儀深也因此才能續留中研院。後來他對陳儀深在政治上、學術研究的態度及論述方式,非常不以為然;他十幾年前就表明,凡陳儀深主持的任何研究,他都拒絕受訪。
      他表示,數年前陳翠蓮教授擬訪談美麗島事件,他知道是陳儀深主持的,立刻對陳翠蓮說:「抱歉,我拒絕。是因為他,不是因為妳。」幾年前,當年李勝峯在一次餐聚中告訴他,和陳儀深是當年政大的反台獨「三劍客」,感情好到像是穿同一條褲子的兄弟。
      施明德說,在漫長戒嚴恐怖統治下的人們,沒有條件成為在苦牢中承受折磨的牢外人,在特務統治的威脅、利誘下,有些人就變成「到底那一個我,才是真正的我?陳儀深如此,謝長廷如此,朱高正如此」。
      但李勝峯否認有「反台獨三劍客」之稱。他說,當年讀政大三民主義研究所,他、陳儀深以及後來的統一教前主席張全峰是好朋友,「他們兩個是學長,我是學弟。陳當年很熱心國民黨的活動,但後面大家就分道揚鑣,人生怎麼發展就不知道了,就讓陳儀深自己解釋。」
      他表示,讀書時,陳儀深的政治色彩是「藍的」,寫的論文是「梁啟超的政治思想」,比他早一期參加革命實踐研究院。當時張是台大電機系畢業,陳是中興財稅系,他是中原心理系,都是很奇怪的科系考進去,所以成為好朋友,書都讀得不錯。
      李勝峯認為,這時不應再去說一個人的過去,畢業後大家各走各路。陳儀深最後政治立場為何改變?他不得而知。
      另前立委林忠正在被施明德告知管碧玲和陳儀深均否認請託關說,他在臉書發文,「當時我是中研院終身研究員,知之甚深」;「很意外他們否認」。他說,陳儀深否認這件事,只是讓人更瞧不起這種變色龍而已!

  24. 這樣的政治追殺「績效」怎能不被「譏笑」!
    2021-11-01 美麗島電子報 陳國祥/資深媒體人

    全面執政創造了全面追殺的空間,民進黨也老實不客氣,把追殺的權力用到極致,即使超支也在所不惜。
    前一陣子,「轉型正義」翻轉過來傷了自己人,還引爆「誰是特務」的獵巫亂象。事端尚未平息,台北地方法院就對民進黨的政治追殺賞了一巴掌,將國民黨的「三中案」馬英九等被控「賤賣黨產」而遭起訴者判決無罪。對照台北地檢署當初大動作調查並起訴,這項判決可說是對蔡政府政治性辦案賞了一記重拳。
    「三中案」原經特偵組偵辦多年,七年前已宣布「查無不法」;但民進黨全面執政之後,於五年前重啟調查,過程中政治斧鑿痕跡斑斑可考。其中一個「亮點」就是,「黨產會」扮演啟動機關的角色,首先提出「新事證」檢舉,再由地檢署接招重啟調查;北檢當時的檢察長邢泰釗御駕親征,磨刀霍霍,劍指馬英九。調查與起訴過程中惡整之事不斷,例如北檢將機密的錄音譯文洩漏給媒體鉅細靡遺披露;馬英九與律師討論攻防,竟被北檢誣指為「串供」,藉此要求「加重其刑」。
    不僅馬英九被政治追殺,「三中案」本身就有政治追殺的動機。因為《廣電法》修法之後,黨政軍須限期退出媒體經營,國民黨基於對「黨產歸零」的社會輿論與政治承諾,必須限期兌現,但適合的買主難尋,欲待價而沽賣個好價錢不可得,哪有所謂「賤賣黨產」的餘地?然而,北檢起訴書窮盡一切羅致可能,苛求馬等被告的罪責,結果被北院法官逐項認定全不成立。北檢為了追殺而做政治性起訴的績效,落得如此難堪,怎能不讓人譏笑?
    同樣的,打著「轉型正義」而進行的政治清算,一開始就陷入「東廠」的追殺陷阱,不僅查真相無太多所得,求和解更是沾不上邊;倒是追殺的對象超出可控範圍,竟然由外而內、由古而今,讓在世甚至仍在當令的民進黨政要成為箭靶。首先是新潮流立委黃國書被掀出年輕時曾任線民,招來退流、退黨、退公職選舉的報應。線民問題很快延燒成為黨內新風暴,前任黨主席江鵬堅、施明德與謝長廷無一倖免,黨內互槓與流言四起,淒風苦雨肆虐不已。
    「轉型正義」的初衷,是深究當年國民黨威權體制的不當作為;但刻意去掉歷史脈絡,純以現在標尺去套量過去,而且只選擇性地挑錯而不論功,以求政治追殺顯得振振有詞。意想不到的是,當年自願或是被迫參與監控的民進黨內人士所在多有,所以揭露歷史真相必然也會使這一大票當事人露出真面目;不但無法讓內鬨與內鬥止血,未來必定還會揪出更多的特務,引發更大的猜忌,進行更多的獵巫與批鬥。
    以轉型正義之名行政治追殺之實,固然傷了舊時代的國民黨,也讓新時代的民進黨自殘自傷不已。基於政治追殺目的,促轉會想把所有歷史過錯推給「國民黨威權體制」,但至今所能還原的真相有限,反而造成更多的猜忌與內鬨。如此豐碩的「績效」讓人「譏笑」不已,甚至讓親痛而仇快,未來勢將再為民進黨內鬥提供更大量的柴火。這樣的發展雖然始料未及,但也可是事有必至,正如黃國書所說的:「政治就是這樣」。
    轉型正義首要課題固然是在探究真相,但社會共識與政治和解才是積極目標;但促轉會一心一意進行政治追殺,所以必然引發更多的衝突、更尖銳的對立。以威權統治頭號追殺對象蔣中正為例,促轉會拋出中正紀念堂改制為「反省威權歷史公園」計畫,建議拆除蔣中正的銅像,並改造堂體外觀,預計半年內提出配套法案。這個「下架老蔣」的構想流於單一維度,所以刺痛了另一類族群;他們對蔣有肯定、更有感情,所以認為:民進黨企圖以轉型正義之名行抹煞歷史之實,藉此牟取政治利益。結果就如綠營的林濁水所說:「愈促轉,社會愈不和解、愈對立」。
    事態發展確實顯示,愈促轉愈撕裂,連民進黨都難以承受,何忍一定要讓台灣社會繼續遭受凌遲?有人因此建議,促轉會暫停運作,等自己不是「當事人」時再去進行,這樣才能客觀評價歷史,也才能促進真正的和解。畢竟,國家需要和解向前行;而不是為往事纏鬥不已,致使相互仇恨與鬥爭更加激烈。執政者何忍為了追殺他黨,以牟取政治利益為目的而成為衝突的點火者,繼續製造紛爭與分裂?
    蔡英文總統說得沒錯,「不要在國家內部尋找敵人」;所推動的轉型正義卻越轉越亂。主要的偏差表現在:清算黨產違背三權分立原則,又對救國團、婦聯會做了過當的失衡處置,濫肆追訴馬英九等前朝政要,落得敗訴下場。在在顯示,為了政治追殺,忙著在黨內黨外尋找敵人,已經走偏了、也走過頭了,以致於「績效」招人「譏笑」。事到如今,該縮手了吧?

    • 正義不能由民進黨定義
      2021-10-23 中國時報 桂宏誠/民主文教基金會董事長

      民進黨拋出黨內任公職的同志曾是調查局的「抓耙仔」,雖然成功轉移了究責高雄城中城大火的風向,線民案卻持續延燒到更多的黨內重量級人士。美麗島受刑人中刑期最重的施明德,除質疑當年辯護律師團「誰不是特務」外,更指出促進轉型正義委員會的作為「處處顯露針對性、權謀性和選擇性」,難道「一切依利害關係定論嗎?」。
      施明德的話猶如舉起一把火炬,讓我們在政治黑箱中看見,民進黨的轉型正義是假:用來對付包括黨內同志、在野黨的清算鬥爭,才是「正義是我說了算」的真相。
      施明德還質疑,為什麼促轉會開放閱覽檔案的第一批人,居然是毫無政治受害苦難的年輕野百合學運人士?而且施明德是美麗島事件的總指揮,同案的陳菊都已看過她相關的檔案,為何迄今促轉會仍未准許施明德閱覽自己相關的資料?即使讓施閱覽檔案不會為民進黨政權帶來政治利益,但也不至於不准他閱覽。因此,促轉會極可能是害怕:讓施閱覽案卷後,發現促轉會選擇性地公布、隱藏及扭曲了真相。
      美麗島事件發生在實施軍事管制戒嚴體制的動員戡亂時期,當時遊行隊伍的火把照亮天際,面對政府下令憲警只能「打不還手,罵不還口」,集會遊行卻仍變質成棍棒石塊齊飛的暴力攻擊事件。因此,若要辯護律師在審判法庭主張民主運動無罪,這既是強人所難,也無法理上的依據。
      再說,美麗島大審在戒嚴時是由軍事法庭審理,執政黨當然有能力影響判決的結果,而刑度該如何決定,想必也會受到美國的影響。當時負責與黨外溝通的關中在《明天會更好》一書中回憶說,美麗島事件發生後的第二天晚上,蔣經國在總統府召集包括他在內的相關黨政官員討論善後事宜,在聽完國安局長的報告後,蔣經國做出了指示:「我有一個原則,希望你們能尊重、接受:我不希望有人被判死刑。」
      由此可推知,美麗島辯護律師的功力如何、是不是「特務」都不重要,即使是特務,當時也難有發揮的餘地。至於蘇貞昌近日說他當時如何「神勇」,願挺身為動員戡亂時期的「叛亂犯」站上軍事法庭,向國內外闡釋被告的主張、信仰和奮鬥,及「推開國民黨掩蓋的真相及謊言」等,就又犯了愛誇耀的老毛病。試問,在蘇貞昌口中那麼肅殺的威權統治時期,他還能向國內外宣揚被告的理念,難道不是「配合」威權政府演出嗎?
      美麗島辯護律師是特務的疑義,是動員戡亂時期遺留下有待或未必需要釐清的歷史。此事件發生在美國和中國大陸建交未滿1年,國民黨明著以限制部分自由與民主的戒嚴體制來穩定內部,暗地裡怕的是中共和美國趁機威脅台灣。然而,台灣現在雖自詡為自由民主體制,轉型正義的作為卻充滿著黑箱與利益關係的選擇。
      施明德質疑:「真相是用表決決定的嗎?和解是以權謀促成的嗎?」當是對促轉會最佳的反諷。

  25. 核四重啟、公投綁大選 在野黨意見分歧
    2021-11-05 中國時報 吳家豪、林縉明

    「反萊豬」等4大公投案將在12月18日舉行,朝野四主要政黨都表達對4案的立場。可以發現,反萊豬及護藻礁這兩項公投獲朝野3黨高度支持,但在核四重啟及公投綁大選則呈現高度的分歧。
    繼民進黨對4公投表達「4個不同意」、國民黨以「四個同意」支持公投案後,時代力量及民眾黨也正式表態。時力黨主席陳椒華昨宣布,時力支持「珍愛藻礁」、「公投綁大選」、「反萊豬」3項公投,反對「重啟核四」。民眾黨立委蔡壁如昨則定調,民眾黨支持「珍愛藻礁」、「反萊豬」,但不支持「重啟核四」、「公投綁大選」。
    時力新北市黨部副執行長彭盛韶說,當初國民黨要開放美牛時也曾說過「阻礙美牛,就是阻礙台美邦誼」來恐嚇台灣人,而當時民進黨對馬英九強力反擊。現在要提醒民進黨,請以維護國人健康優先;對於反萊豬一案,請政府先做好食安把關,讓國人安心後再來談。
    時力副祕書長張衞航說,2018年公投確有亂象;但政府該做的是檢討改善選務流程並妥善規畫,而非倒果為因地將公投亂象歸咎於綁大選。因此,基於重視公投價值,實踐還權於民、鼓勵國人積極參與公共事務,時力支持公投綁大選。
    至於藻礁公投,陳淑華說,民間團體多次要求政府以類聽證會形式讓雙方可就爭點做清楚理性的討論,無奈政府始終未開啟溝通,因此時力支持「珍愛藻礁」公投。
    儘管近日民眾黨主席柯文哲未對「公投綁大選」明確表態,被視為「2好1壞」;但據民眾黨內部民調顯示,除核四重啟同意62%,其餘公投同意皆超過7成,反萊豬78.5%、公投綁大選74.1%、珍愛藻礁也有72.8%。
    蔡壁如表示,民眾黨是小黨,公共政策決定花很多時間討論,即便近期民調與「2好2壞」主張有出入,但經過溝通後,黨還是定調「2好2壞」。

  26. 聽到美麗島律師的「勇氣與堅持」 吳子嘉暴怒痛罵一句
    2021-10-24 中時新聞網 丁世傑

    施明德日前質疑,美麗島辯護律師除尤清外,誰不是特務?且為何迄今不准他看檔案?對此,有人替辯護律師講話,稱他們「敢挺身為民主運動辯護的勇氣與堅持」。美麗島電子報董事長吳子嘉暴怒說,「你敢在施明德面前談勇氣和堅持?」
    施明德日前在臉書稱,「我們應該探究的方向是,美麗島辯護律師誰不是特務,而不是問誰是。所有的辯護律師裡,我只認識尤清,他是我的初中同學。」並且質疑,促轉會開放閱覽檔案的第一批人,居然是毫無政治受害苦難的年輕野百合學運人士?「為什麼迄今還不准我看檔案?是因為我關太久,太卑微嗎?」
    美麗島電子報董事長吳子嘉22日在《關鍵時刻》直呼,這太離譜了!這批人掌握檔案拿來做公關人情。
    劉寶傑也質疑,促轉會不是要面對真相、弭平傷痛嗎?怎變成跟東廠一樣,私相授受?
    吳子嘉直言,現在事實上就是如此,施明德為台灣民主運動犧牲奉獻最大的人。促轉會開放檔案的第一批人,居然是毫無政治受難的「野百合學運人士」。而施明德講得多卑微,為何不讓行將就木的人去舔舔流過的血與淚?「權力不能服人,惟有公義」。
    吳子嘉不滿說,這就是今天台灣的社會,給野百合看是甚麼意思?給年輕的官僚看是甚麼意思?「奉承嘛!」當時成立促轉會是為什麼?面對歷史真相嗎?台灣社會要和解,結果最重要的當事人施明德居然看不到檔案。
    吳子嘉痛批,「這種促轉會該不該廢掉?」劉寶傑諷刺,他們是東廠、私相授受的!
    另外,對於有人為美麗島辯護律師講話,稱他們「敢挺身為民主運動辯護的勇氣與堅持」。吳子嘉暴怒說,「你敢在施明德面前談勇氣和堅持?」

  27. 嗆謝長廷「9天了還不敢告」 施明德再爆當年為何要阿扁道歉下台內幕
    2021-11-17 中時新聞網 黃麗蓉

    前民進黨主席施明德之前爆料,民進黨創黨主席江鵬堅曾向他坦白謝長廷也是臥底。對此,謝長廷揚言提告。施明德懇求謝長廷,趕快到法院告;不敢提告,那就是爪耙仔了。施明德今天甚至表示,謝長廷到現在還不敢告;並爆2008年他為何提出如果時任總統的陳水扁願意向人民道歉下台,就去替謝長廷站台,是因為他不便直接告訴他們謝長廷的真實卧底身分,才提出這個替代方案。
    施明德17日在臉書貼文表示,「致某先生:我等了你3個3天了,什麼都沒等到。你不是官腔官調:「限你3天」,否則「就提告」?9天了,你還不敢告。不要再瞎掰你「悲天憫人」了。」
    施明德接著表示,「這樣也好。你是舊黨國的臥底特務這件事,沸沸揚揚20年,終於就此塵埃落定;免得上法庭,又浪費司法資源。你真的很會替國家著想。只是你的表現與定位,不像江鵬堅那麼優雅、智慧。他是自我告白,確認往生之前,已經定位自己是「綠色人生」,與他的原生黨國割袍斷義了。而你呢?」
    施明德指出,1996年彭明敏和謝長廷參選總統、副總統時,他擔任黨主席,認真替他們輔選。「2008年你真的很厲害,臥底者變成民進黨的副總統候選人。你拜託葉菊蘭、許信良、好像還有蘇治芬,拜託他替你站台。」他不便直接告訴他們謝長廷的真實卧底身分,他提出替代方案:「如果陳水扁願意向人民道歉下台,我就去替長仔站台。」「大家應該還記得,許信良真的去找阿扁,碰了一鼻子灰。你們律師很多都是聰明沒有智慧,下場都會很難看。」
    施明德表示,「民進黨在2000年執政,正是美麗島大審律師們全面掌權的時代,誰最怕檔案公開?恐怕就是這些新權貴們!謝長廷你任內不打開,總有打開者。」施明德還呼籲:「總統,請還我檔案!還給我苦難的一生,奮鬥的血淚痕跡。」

  28. 陳嘉君斥謝長廷 淪幫派護短偽民主
    2021-11-21 中國時報 曾薏蘋

    民進黨前主席施明德與駐日代表謝長廷隔空交戰數日,施明德向謝長廷「叫陣」趕快提告,謝長廷日前表示已控告施明德夫妻。對此,施妻陳嘉君昨天表示,民進黨創黨主席江鵬堅是調查局調查員,這是國家的真相,不是江鵬堅先生一人的故事,「我們都需要道德勇氣;不能一味的護短,這只會形成一個迂腐的幫派式的偽民主社會」。
    陳嘉君透過臉書指出,什麼是道德勇氣?正是江鵬堅生前對施明德先生的告白,背後所彰顯對真相的執著。江拒絕以謊言結束一生,「這是一個與他一生的公共形象背道而馳的真相;是在這樣的自我犧牲底下,我們才談得起道德勇氣」。她說,這件「台灣歷史真相」與施明德的關係,變成了責任與義務的關係:不是「守密」的義務,而是「揭示真相」的義務。
    陳嘉君指出,她理解謝的說法可能是將私人情感凌駕於公益之上,但這樣的衝突發生時正是對一個人道德勇氣的考驗。她說,施明德21年來沒說出真相,正是基於謝長廷所在乎的私人情誼;當被動地被記者問到這件事情,難道應該做一個不分是非的人,用沉默掩埋國家真相?
    陳嘉君認為,歷史真相必有的不堪、背叛與苦難,是對國人道德勇氣的重大考驗。從歷史得到教訓,得到面對未來的清醒決心與脫胎換骨,誠實地面對民主社會賦予人民的義務,這是每個民主國家的重要課題。

  29. 在蔣介石手掌心旋轉的轉型正義
    2021-12-20 聯合報 楊渡/作家

    我未曾想到,台灣的「轉型正義」終究繞不出蔣介石的手掌心,依舊是站在舊思想的「右半邊」打轉。連真正的自由、思想的解放,都做不到。
    這反省緣於最近看了一部舞台劇《紅色青春》。故事敘述一個大學生要做家族史作業,於是訪問阿嬤,才知道阿嬤是白色恐怖受難者。於是他問阿嬤,「當年是怎麼被共產黨騙了?」阿嬤說,「我沒有被騙,那是我自己的選擇,我心裡真正的想法。」那大學生說,「阿嬤一定是冤枉的,妳怎麼可能相信共產黨?明明判決書上寫因天真無知上當受騙?」阿嬤非常生氣的說,「你的想法怎麼跟那個判決我的人一模一樣?我不是無知,我有自己的思想。」
    這便是現下「轉型正義」的思路。在「轉型正義」的大旗下,過去台灣人都是天真無辜的、參加讀書會的少男少女,因為讀書會,相信民主自由而被逮捕入獄,受到國民黨的迫害。白色恐怖的受難者變成「追求民主自由」的政治受難人。
    依這個邏輯,白色恐怖的受難者有無「正牌」的中共地下黨人,也不管當年的革命者會不會反對,就不分青紅皂白,全面「平反」。「平反」的意思是,過去是被顛倒的,現在要反過來。所以,即使是革命者的紅色青春,那些犧牲奉獻的烈士,最終也被「AI深偽」,成為了無辜、無知的白色恐怖受難人。
    然而,任何一個有思想的紅色烈士,會同意這樣的處理嗎?那些死於白色恐怖的台灣知識分子,那些為了理想而獻身的青春,會願意被當成天真無知的、被共產主義所欺騙了的政治白癡嗎?
    關了卅四年的老政治犯林書揚跟我說過:「一生信仰共產主義,至死無悔。我們既然決心革命,就要有面對死亡的準備。不是沒有恐懼,但面對自己的恐懼還要前行,這才是真正的理想。」
    政治犯陳明忠也說過:「我們是要革命、要來換國旗的人,既然如此,就要準備當烈士;革命成功,換了國旗,我們一樣要抓蔣介石他們,他們是內戰的戰犯。」
    是的,紅色戰士是有思想準備的,他們早已打算犧牲在革命的烈火之中。
    然而在「轉型正義」的白色大旗下,紅色被抹白了,好像台灣未曾有過一九二○年代與世界革命浪潮結合的農民運動、文化協會的左翼化、與共產國際接軌的台灣共產黨等等。整個自日據以降的左翼社會運動史,連接到二二八與之後的中共地下黨歷史,全部被「轉型」到不見了,而只剩下白茫茫一片。台灣好幾代知識分子的革命青春,全部被消費了。
    這才是台灣搞轉型正義最「假掰」的地方。今天促轉會所謂的「轉型正義」根本不敢面對「紅色思想有沒有罪」這個最根本的命題,他們試圖把所有紅色都抹成白色。就像電影《返校》,硬生生將紅色革命者變成自由主義的讀書會,抗日運動為志業的文化協會被「變臉」矮化成思想啟蒙,好像在幫日本人搞現代化一樣。
    然而,如果紅色思想有罪,只有抹白才叫平反,那蔣介石在白色恐怖中,針對中共地下黨人、紅色思想青年的判決,難道是正確的?整個「轉型正義」背後所隱含的思路(way of thinking),仍然是蔣介石一樣的邏輯。
    講白了,當下的轉型正義,也不過是走在右派反共法西斯的舊路上而已。他們以為自己在為民主自由歡舞,但其實仍只是在蔣介石的手掌心旋轉。
    於是我想起中正紀念堂拆銅像的事。細思之,它更像是台獨民族主義右派青年的「弒父情結」,要殺掉那個中國民族主義的右派父親而已。

  30. 國家檔案不敢公開 施明德質疑「有些當權者怕被掀底」
    2021-12-23 中時新聞網 崔慈悌

    政黨輪替多年,前民進黨主席施明德今天批評,林義雄宅血案和陳文成命案檔案至今仍永久保密。他質疑,是因為有些當權者如果敢掀這些案子,那些特務就會掀你的底,「這些人都有一些骯髒的底,所以他們不敢打開檔案」。
    施明德日前被動證實前民進黨主席江鵬堅有調查局臥底身份,並質疑當年美麗島辯護律師有些人也可能是特務,遭駐日代表謝長廷等人回擊反駁。施明德隨即透露,自己去國家檔案局調資料,很多有關他的檔案都被遮掩。
    施明德今天接受網路節目「新聞不芹菜」主持人黃光芹專訪,強調自己想找當年的檔案,目的不是要發掘當年是誰在陷害他,而是想找到自己完整的人生,而在台灣「我的檔案資料應該是最完整的」。
    施明德質疑,有隻無形的手在阻擋這些檔案被公開。他透露,早年的特務在退休以後,至今還有聚會經常聚在一起,「所以我為什麼知道謝長廷的狀況,自然就會有一些人跟我通風報信」。
    政權移轉之後,為什麼林宅血案和陳文成命案還永久保密?施明德表示,這是因為當權者如果敢掀這個案子,那些特務就會掀你的底。而這些人都有一些骯髒的底在裡頭,所以他們不敢打開檔案。
    施明德反問,若非如此,「不然政黨輪替了,為什麼檔案還要永久保密?就是因為這些人本身就有問題嘛!」他不認為蔡英文總統也做過特務或職業學生,因為她是富家女,應該不會做這種事情。但他也提醒,如果蔡英文檔案也永久保密,後人就會懷疑蔡的身分,「妳一定有什麼把柄被那些特務記載抓住」。
    他批評,1980年1月他在台北市漢口街許晴富私宅被捕,當時的檢舉人是前政治犯徐春泰與高金郎,「我都已經知道那時候逃亡告密的是誰了,但他們至今都還不敢公布」。
    施明德也批評,促轉會「這些人毫無聲望,胡搞亂搞又欠缺專業良心」,為了政治慾望稀釋了專業良心,促轉會的立基點在哪裡也搞不清楚。
    他舉例,如果你肯定台獨,為台獨而死的人就應該被列為英雄,但他們並沒有,就像國民黨當年把三二九黃花崗犧牲的人當成烈士一樣。促轉會對自己的基點來哪,軸心在那裡,根本說不清楚。還有人說不能開放所有檔案,怕有小三,怕引起家庭糾紛。還把轉型正義轉到野百合,這些行動當時有何危險?比起美麗島等事件,這些算什麼,扯到現在卻變成功勳。

    • 轉型正義自助餐
      2021-10-31 中國時報 練鴻慶/自由撰稿人

      「○○自助餐」,是網路次文化的一個用法,指的是「選擇性適用」。譬如可以說,陳其邁對於城中城大火是否要下台是「究責自助餐」,指揮中心的買疫苗政策是「防疫自助餐」。「自助餐」是只揀自己想要、有利部分的一種揶揄說法。但如果連「轉型正義」都要自助餐,那等於是連神明都褻瀆,民進黨的最後一尊神主牌也要破滅了。
      促轉會在成立之初,請到黃煌雄來擔任首任主委,原本可以是好的開始。沒想到,民進黨卻只是想把黃煌雄當神像供著,而在實際的運作上另起爐灶、架空黃煌雄。
      之後促轉會因副主委張天欽的「東廠事件」導致黃煌雄請辭,也重傷公信力之後,就沒有資格承擔「轉型正義」的責任了。卸任主委的黃煌雄曾基於對促轉會的責任感,發表〈一份獻禮,促轉會浴火重生的路徑導引〉,認為促轉會要浴火重生,必須要找到可被公信的新主委,並且組成新團隊。
      很可惜,黃煌雄言者諄諄,民進黨聽者藐藐,僅僅是指派原來的委員楊翠代理主委,繼續「舊瓶裝舊酒」。難怪今天台灣的轉型正義會一事無成,成為政治人物攻訐的工具,而毫無和解、對話的功能。
      如今,立委黃國書被發現擔任線民,民進黨等同打開了潘朵拉的盒子。施明德不但吐露江鵬堅坦承自己是調查局線民,甚至直指大多數的美麗島事件辯護律師都有嫌疑;謝長廷則跳出來反駁,說江鵬堅跟自己都不是調查局線民。
      轉型正義變成羅生門,這當然是促轉會的責任。曾為台灣的民主坐牢25年的施明德抱怨,監察院長陳菊可以看自己的監控檔案,他卻不行;促轉會代主委葉虹靈回應,「因為施明德沒申請」。但促轉會不是主動邀請23位當事人閱覽自己的檔案嗎?為什麼促轉會邀請其他人,不邀請施明德?以施明德為台灣民主運動坐牢25年的資歷,全台灣找得出23個人比施明德更有資格閱覽檔案嗎?
      另一方面,施明德向國家檔案局申請通過的部分,也是遮遮掩掩,看不到真相。檔案局的理由是「也要保護第三人的隱私權」,意思是說:線民有權利不讓自己的身分曝光。照這個「保護線民隱私權」的邏輯,黃國書的線民身分被曝光,不就是促轉會的「故意」疏失嗎?黃國書是不是可以向促轉會要求賠償?根據媒體報導,當黃國書向促轉會坦白之後,促轉會甚至想開個「破案」記者會,這是哪門子的「保護線民隱私」?
      如今促轉會的「轉型正義自助餐」,對黃國書是一套,對施明德等人又是一套。誰給了促轉會審查真相的權力?黃煌雄曾經示警:「促轉會浴火重生的機會,只有一次。如果主政當局的回應態度是被動消極,以拖待變、抱殘守缺,今後的促轉會可能會如鐵達尼號撞上冰山一樣。」很不幸,這正是促轉會現在的處境。

  31. 批蔡英文「不帶批判為獨裁者站台」 台灣基進:讓轉型正義進程開倒車
    2022-01-22 風傳媒 羅立邦

    紀念前總統蔣經國的經國七海文化園區、蔣經國總統圖書館22日舉行開幕式,總統蔡英文也親自出席典禮。對此,台灣基進直指,蔡英文不帶批判地為威權時期的獨裁者「站台」,讓台灣已然龜步的轉型正義進程開倒車。
    台灣基進在臉書表示,近日政府有多起針對蔣經國歷史地位定調的新聞:退輔會擴大舉辦懷念音樂會;國史館發布蔣經國資料庫;民進黨籍退輔會副主委李文忠親自執筆退輔會聲明,重新定位蔣經國路線為「反共、革新、保台」,公開肯定蔣經國的「貢獻」,稱蔣經國是「寧靜革命的先行者」。
    台灣基進提到,22日蔡英文更親自出席以獨裁者為名的「經國七海文化園區」、「蔣經國總統圖書館」開幕儀式。總統府稱「團結台灣、化解分歧是總統的責任;每位總統的歷史定位,應由人民來決定」。在蔡英文出席開幕前日,促轉會發聲明質疑「經國七海文化園區」、「蔣經國總統圖書館」是屬於「命名空間」類的威權象徵,將發函北市府建議改名或其他配套處置。
    台灣基進認為,對比過去,民進黨政府對蔣經國的態度巨變。蔡英文身居本土執政的國家元首、民進黨主席高位,不帶批判地為威權時期的獨裁者「站台」,形同賦予威權統治正當性,台灣基進感到痛心與遺憾。雖有促轉會蜻蜓點水式的「提醒」,但自退輔會聲明發布以來,本土政權內部少有人為此事提出質疑與修正,台灣基進難以接受。
    台灣基進說,蔣氏黨國政權統治台灣的唯一方針,即以維繫自身執政地位為第一要務。認為蔣經國是「解嚴」與「台灣民主化」的推手,是本末倒置、忽視台灣歷史事實。促成台灣民主化的,自始自終不是當權者,而是由下而上、由民眾匯聚而成的民主反抗運動,以血淚犧牲迫使黨國政權做出轉變。我們憂慮,當年反蔣的民進黨閣員發布「頌蔣」聲明,總統為以獨裁者為名的文化園區站台,將讓台灣已然龜步的轉型正義進程開倒車。
    台灣基進呼籲蔡英文,真正要團結台灣、化解分歧,不是擁抱過去的黨國神話。唯有落實轉型正義的精神,才能真正建構自信的台灣新國族。也呼籲民進黨,在檢視威權歷史及人物功過時,對於威權時期代表人物的紀念、評論,必須更加慎重。應該加速推動轉型正義的進程,及正視對威權時期歷史真相的全面釐清,完成究責、除垢工程,否則威權反撲的種子將永遠深植在歷史的陰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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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乾脆宣布中華民國台灣國父是蔣經國!」知情者嗆蔡英文不懂轉型正義
    2022-01-24 風傳媒 顏振凱

    總統蔡英文上周六出席蔣經國圖書館開幕活動,綠營內怒火悶燒,民進黨內目前雖僅有新系前立委段宜康公開開嗆,檯面下反彈聲不小,促轉會更發出不認同聲明。事實上,蔡英文親近幕僚圈私下頗無力,惟不便公開。但熟悉此決策者直言,事實只有一個,就是:宣稱要做轉型正義的總統,對轉型正義一無所知,一腳踏進威權象徵中不知所措,最後一刻想要兩邊討好,但比例出現問題,導致反彈。
    知情者更說,希望蔡英文正視轉型正義,因為:一個宣稱要做轉型正義的總統,做了幾年卻變成威權獨裁者的傳人,實在無法想像有比這個更大的諷刺。蔡英文的決策模式要改,對於若干帶有道德價值的議題必須更加謹慎。
    知情者更感嘆,蔡英文這趟行程已經決定了蔣經國的評價,會導致3個後果:一是藍營的焦慮;二是綠營圍剿搞轉型正義的人;三是英粉們開始美化蔣經國。
    熟悉過程者表示,事情本質是,蔡英文認為:去參加國民黨的總統文化園區及圖書館的開幕,並無不妥。即便是和被綠營視為威權時代擔任線民的前總統馬英九同台紀念蔣經國,蔡英文竟不覺得這跟轉型正義有關,也無需在那個場合提這件事。因此,無法想像蔡英文今年要怎麼去參加二二八紀念活動:面對蔣經國政權的受害者,蔡英文是要講什麼?
    知情者表示,這件事決策過程也再度凸顯蔡英文的領導風格,因為:這件事是透過綠營內很多人都有意見的總統府秘書長李大維聯繫,但當蔡英文的親近幕僚有意見時,蔡英文已答應蔣經國基金會董事長錢復,「所有的前置作業都是李大維負責,可以想像會發生什麼事。」
    另位曾在府內與聞機要的民進黨內人士也說,此事讓人想起,過去在府內幕僚擬好的建議講稿,會被蔡英文拿出另個版本推翻。民進黨內也知道,蔡英文在藍營有不少友人。顯然是有不同的意見透過管道,又想影響、改變蔡英文最後的想法或決策。尤其這些意見甚至還能凌駕蔡英文核心幕僚圈,蔡英文的核心幕僚私下對此常火大,但也不能怎樣。
    知情者諷刺,促轉會成立快6年,現在沒全部請辭抗議,只發不認同聲明,已經對蔡英文很客氣;既然蔡英文在去年國慶強力連結中華民國台灣,現在都去了蔣經國紀念活動,那乾脆宣布以後中華民國台灣國父就是蔣經國吧。

  32. 黃朝郁、曾薏蘋. 蔡英文打蔣經國牌 姚人多轟:把轉型正義當成政治工具
    2022-01-25 中時新聞網 黃朝郁、曾薏蘋

    總統蔡英文日前出席「蔣經國總統圖書館」開幕活動,引發綠營不同意見。曾被外界視為是蔡英文文膽的前總統府副秘書長姚人多,今(25)在臉書上發文也批評「總統,妳錯了」,認為蔡英文此舉讓國民陷入道德及價值上的錯亂,「把轉型正義拿來做為政黨角力與政治攻防的工具,這是錯的!」
    姚人多今日在臉書上發文表示,自己不是蔡英文的幕僚,也不屬於任何團隊。2020年離開政治領域後,僅有針對去年國慶文告的內容及中正紀念堂蔣介石銅像的去留問題與蔡英文見過幾次面,且自己都是以社會學學者的身分出席。
    姚人多說,對於蔡英文去紀念蔣經國一事,他非常不以為然,因為他認為此事是一個「價值錯亂的事」。姚人多表示,自己知道這件事後,第一反應是「那今年的二二八,她面對那些被迫害者及被迫害者家屬時要說什麼」。
    姚人多認為,「在政治上總是有一些東西不應該被拿出來交換,而這些不能交換的東西便構成了價值」,而蔡英文此舉是把轉型正義拿去政治市場上交換,「更精準的說法是,她把轉型正義拿來做為政黨角力與政治攻防的工具」,讓姚人多怒批「這是錯的,甚至是不道德的!」
    姚人多指出,若用最近比較流行的術語來說,就是「人設」上的不一致。若允許蔡英文打蔣經國牌,往後的日子裡就會看到一個「有時候紀念蔣經國、有時候紀念鄭南榕」的蔡總統,「你準備好要活得這麼不一致了嗎?」
    姚人多質疑,「蔡總統高舉反共保台大旗的同時,我們難道不正是在複製威權時代的邏輯嗎?」他認為,蔡英文以「反共保台」四個字去紀念蔣經國,等於是在告訴台灣人民「反共大於人權,反共大於自由,只要統治者反共,他做的一切都可以功過相抵」。讓姚人多不禁詢問「難道在民主化這麼多年後,民進黨還要隔代遺傳這種論點嗎?」
    姚人多表示,很多人為了要幫蔡英文圓謊,已經加入美化蔣經國的行列了,「因為您去了一趟蔣經國紀念園區,我們再批評蔣經國,好像就變成在批評您的愚蠢跟背叛。您自己跟威權時期的統治者已經分不開了,這又是您要的嗎?」
    姚人多說,在自己的心目中蔡英文是一位好總統,不過他仍然希望蔡英文能夠更好,「為了要更好,就必須承認:一位好總統,並不代表她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對的」。並說,「面對價值相關的政治議題,她必須更加謹慎使用她總統的職權!」

  33. 蔣經國成台灣民主化的推手? 政治受難團體:這是對我們最大的諷刺
    2022-02-19 上報 范博媛

    「經國七海文化園區」在1月22日盛大開幕,許多朝野領袖、大老都出席,總統蔡英文更在致詞時肯定前總統蔣經國「反共保台」,引發議論。陳文成博士紀念基金會董事長楊黃美幸今天指出,兩蔣時代是台灣一黨專政的威權時代,在白色恐怖時期許多人被判死刑導致家破人亡,然而現在卻被定位為台灣民主化的推手,「這是對我們最大的諷刺」。
    陳文成博士紀念基金會、台灣教授協會、台灣基督長老教會等本土社團,今天舉辦「轉型正義與蔣經國歷史定位」座談會,邀請民團、學者和政治受難者出席與談。
    對於蔡英文日前在園區開幕典禮上致詞認同蔣經國「反共保台」一說,陳文成基金會董事長楊黃美幸表示,蔣經國的「反共」只是國共內戰的延續,跟台灣沒有關聯。她進一步指出,白色恐怖時期,有許多人因為不明不白被關押或判死刑而家破人亡;就算蔣經國有「保台」,但是如同殺人犯殺了人,可以因為他平常很孝順,所以就沒有罪嗎?
    楊黃美幸直言,蔣經國是「特務頭子」,而經國七海文化園區是「特務紀念館」;希望政府不要討好少數人,而要聆聽台灣人的心聲。
    對於「反共」的看法,台灣教授協會會長許文堂則認為,在1979年美國與中華民國斷交前,「反共」根本是假議題,蔣經國「反共」只是為了保政權;斷交後才變真議題。
    至於中正紀念堂蔣介石銅像的存留,台灣二二八關懷總會理事長王文宏主張,一定要移除最大的威權象徵;並批評三軍儀隊目前仍在銅像前,「感覺像是在保護什麼」。
    前民進黨立委、政治受難者陳婉真表示,蔣經國建立的情治系統和包工程等,對台灣造成的傷害都遠大於他的貢獻;國民黨過去把蔣經國美化、神化,但現在連民進黨都推崇,「這是價值觀的錯亂」。她指出,台灣好不容易有了本土政權,但迄今許多價值觀仍無法建立;蔡英文在致詞典禮上曾說蔣經國的歷史定位要由「人民來做決定」,因此人民會繼續發聲,「讓政府知道紀念獨裁者是不對的」。
    另一位政治受難者蔡焜霖說,白色恐怖從不因他坐完牢而結束;因為坐牢的標籤,他要讀書、找工作處處碰壁,都有困難。他表示,中華民國在台灣是靠謊言、暴力所存活,到最後蔣家的謊言因為1971年被踢出聯合國而不見,最後是靠著台灣人好幾代的努力才有今天的成果。
    而對於蔣經國的歷史定位,學者指出,並不是單方面說了算;應該讓更多事蹟攤在陽光下,給民眾做公評,才真正有助於社會和解。

  34. 轉了6年把自己轉成蔣家繼承人?小聖蚊酸:伸縮自在的「轉型正義」
    2022-01-25 新頭殼 陳政嘉

    民進黨一直將轉型正義作為議題,今日臉書粉專「小聖蚊的治國日記」卻發文怒斥:「民進黨執政六年,喊了幾十年的轉型正義轉去哪了?」粉專更直接痛罵,民進黨的轉型正義是「把蔣家政權轉型成正義的一方」。
    民進黨最近高調打出蔣經國的「反共」牌,用來吸收淺藍的選票。小聖蚊對此表示,沒有人知道民進黨說了多年的「轉型正義」轉去哪裡,因為一查就會發現民進黨現任大官出身自國民黨情治系統的黑歷史,所以促轉會成立了6年也沒查出什麼大案子。小聖蚊酸說:「藍綠本一家,當然查不下去。」
    小聖蚊也說,人民要的很簡單,不是要開棺鞭屍、剝奪他們後人的從政權利,「只要請你們正視歷史,把那段時期的功過全部攤開在人民面前,該怎麼辦就怎麼辦,不要因為你們也有參一腳就不敢辦。」
    小聖蚊痛批,民進黨只會在選舉時說人家是特務頭子,蔣經國園區開幕的時候說人家是保台先驅、還以繼承蔣家遺志自居,「根本就是伸縮自在的轉型正義,不只拿來當選舉口號,還能拿來當工具攻擊政敵,不要臉到極致」。
    小聖蚊也直言道:「如果不想轉,就不要喊。不要一邊喊一邊轉,轉來轉去轉不動,最後把自己轉成蔣家的繼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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